話音未落,便被倏然打斷,崔淮卿眉心一皺, 轉頭望去,竟是藍青溪。
「此去郡城,便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往返也需數日,可眼下的狀況,一日死十數人已算少的了,如何經得起這般拖延?」藍青溪狀似溫和的語調里,卻容不得人丁點拒絕,「崔兄,還是儘快將人處理了才是,你說,對不對?」
一貫是崔淮卿這般拿腔作調壓得藍青溪唯唯諾諾,而今情況倒轉,才真正叫人嘗到了其間的酸澀難熬,崔淮卿默了半晌,道:「人數眾多,恐不好處理。」
藍青溪善解人意地出主意道:「不過數日,崔兄便把自己說的話忘乾淨了?燒成灰,扔進水,辦法多得是,不是嗎?」
崔淮卿面色難看,「兵卒業已染病,身體虛弱,若是將流民逼急了,他們殊死抵抗,只怕會弄得兩敗俱傷,若是不慎逃出兩個漏網之魚,闖進別院,恐要危及諸位公子的性命。」
「無妨,青溪正好有些人手,可借給崔公子。」
藍青溪的語調溫和,慢條斯理地放下杯盞,白瓷與梨花木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極輕極小,不過一瞬,便被刀鞘與兵甲的摩擦聲掩蓋。
一陣腳步聲迅疾而來,不過幾個呼吸,廳堂就被團團圍住,席間的紈絝原是被嚇得臉色煞白,可再仔細一瞧,領頭那個彪形大漢,四方臉,朝天鼻,不正是月前領兵去剿匪的萬軍侯,年年分帳的自己人罷了,有甚可怕?當即又嚼起糕點喝起酒來了。
至於崔淮卿,顯然沒那麼好過了。
口頭上說是借,可觀這副劍拔弩張的架勢,但凡他敢推拒一個字,明兒個,就要傳出崔氏公子身染惡疾,不幸亡故的消息。
藍青溪站起身,象徵性地理了理衣擺,拂落些並不存在的塵埃,右手搭在景山的小臂上,溫聲道:「崔兄,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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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滿當當的流民營已空了大半,蒙住口鼻的兵卒如匪寇般闖入,將還能喘氣的流民盡數捉了出來,用浸過桐油的麻繩挨個捆起,似一堆螞蚱正趕上秋後,已然離死不遠。
一張張枯槁的面孔上寫滿驚惶,瑟縮地蜷在一起,目光望向崔淮卿和崔自明,隱隱透著幾分哀求,終有一個瘦弱的婦人用顫抖的音調開口:「崔公子、崔郎君,這、這是要做什麼?」
崔淮卿抿了抿唇,還未來得及開口,邊上就有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響起,偏生說出的內容,字字惡毒得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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