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的轎凳放下,轎簾撩起,從裡頭出來一人。
男子年紀很輕,身著靛色束腰長袍,有雄鷹紋樣盤旋在衣擺上,隨風翻飛,器宇軒昂。
只一看便知來人身份不凡,確也如李護衛所想,那男子踩著腳蹬下了馬車,悅泉樓里十數護衛魚貫而出,當中有一位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緊隨其後出門相迎,李護衛認出那中年男子,竟是京兆司錄參軍。
能叫七品官員如此恭迎奉承,必非可輕易開罪的凡俗之輩。
李護衛默默將那年輕男子的背影記在心中,趁著樓外正熱鬧,閃身潛進後院裡。
李護衛一心都在主子交代的事上,沒注意身後有雙眼睛一直看著他,而在他離開後,那人盯著他離去的方向,慢慢蹙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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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了?說話啊!昨兒咬人那牙口不是挺利?」臉帶著刀疤的漢子聲音沙啞難聽,目光淬滿怨毒,「不知你這舌頭被我割下來的話還能否如此猖狂——」
「哎大哥!別打了,劉管事才交代過,東家來了,這兩日不宜見血。」
刀疤男手摸著自己腫痛的喉嚨,嗤笑了聲。
他拍了拍少年的臉頰,不屑,「你這臉蛋還真招人,貴人四處打聽你,都傳到我耳朵里了。你猜,我能讓你去貴人那過好日子?」
「喲,哪位貴人?」
「誰知道是哪家的千金,學什麼不好,學人家公主養面首。」
小弟猥瑣笑道:「這小子瘦雞一樣,能行?」
「……」
「什麼!」喬姝月憤怒的聲音驀地響起,「你說他們又打他了?!」
李護衛的回憶中斷,心虛地點了下頭,他將自己在悅泉樓後院聽到的對話一五一十轉述,只礙於喬姝月年紀還小,便將什麼「面首」「瘦雞」之類的污言穢語給省去,只說那倆人對少年又打又罵。
喬姝月前世自從認識謝昭凌,便沒見過他受人欺凌。
初遇時他已是九五之尊,執掌天下生殺大權,可他從來都不是弒殺之人,他溫和寬厚,看著她時眼中總帶著和緩的笑意,撫著她頭的掌心溫度也總是溫暖的。
喬姝月氣得拳頭捏得緊緊的,深吸口氣,忍耐道:「你繼續說,他當時如何?」
李護衛點頭,繼續回憶。
他當時從兩個木箱縫隙往外看——
少年骨瘦如柴,手腳戴著鐐銬,人被綁在柱子上,他微垂著頭,長發散落在肩頭,半邊臉沾著髒污的血,目光始終平靜地垂向地面,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對旁人的謾罵無動於衷。
被人指著鼻子罵,絕無可能是沒聽到,他是當真無所謂、
不在意,才會如此淡然處之,又或是仇恨盡數記在心裡,只等一朝翻身,再盡數清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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