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霽回頭,帷幔打在身後人臉上,對方沒躲,溫聲道:「小心。」
石階陡峭,如一道山坡傾斜,越往下走,周身越發寒涼,深不見底,似恐怖之淵,總也見不到頭。
一邊的姒夭也跟在卒獄之後,殘破不全的燈落下陰影,仔細走著,腳底時不時打滑。
伸手扶住牆檐,滿掌全是潮濕水漬,鐵鏽斑斑,猛一看如血般觸目驚心,她碰一下又很快收回,搓了搓指尖。
心裡害怕,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誰又能不怕,一個女孩子,上輩子雖經歷過挫折,但也沒來過恐怖的監獄。
段瑞安腳步越發緊了些,也不知這位公主到底琢磨什麼,本來可以做壁上觀,偏偏攬到身上,難道公子涵的事還不夠煩心。
自家公子也是,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如此嬌縱對方,人家想幹什麼,就派自己跟上。
他在這裡胡亂琢磨,抬眼卻被一道亮光恍了眼,耳邊鬼哭狼嚎,鐵鏈亂響,原來到了牢房底。
恐怖又陰森,他倒習慣,瞥了眼旁邊的姒夭,對方怔了片刻,仍舊移步向前,無半點退縮。
性子挺倔啊,段瑞安暗自尋思。
往前數十米,來到間小屋,牆上掛著盞燈,打出昏黃的光,四周依舊黑漆漆,像口鐵缸。
獄卒停在外面,扭頭晃鑰匙,「就是這了,別說我沒提醒,時間不能太長。」
段瑞安忙掏出金版,塞對方手裡,「買來打酒,多謝。」
他守在外面,等獄卒走遠,姒夭才推開那扇晃晃悠悠卻又能將人牢牢鎖住的鐵門。
兩步進去,腳底濕漉漉,不知踩到什麼,嚇得後退,定睛去看,原來是堆雜草,方舒口氣,再往前去,又瞧見黑乎乎的東西,綿延曲折往前伸,心裡一驚。
這才看清有個半癱人影,跌落牆根,像被懸掛著的,一盪一盪,也不知這座嚴絲密合的牢里,哪裡還會透風。
那是她過度驚嚇後的錯覺,整個屋子除了偶爾晃動的燭火,沒有一處是活的,更不會吹風。
姒夭俯下身,叫了聲,「雪公子,公子——」
對方沒動靜,不是個活人。
她只好又前進幾步,借著昏黃燭光仔細瞧,不覺倒吸口冷氣,渾身的傷啊,尤其在那張本就白淨的臉上,越發顯出紅痕累累,血跡斑斑。
她瞧過他意氣風發,恣意昂揚的模樣,怎能不心裡難過。
姒夭從腰間掏出手巾,先幫他一點一點擦血跡,那帕子太香,帶著隱隱桃花味,終於讓對方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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