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醒來的第二天,就有人把原主的手機遞給了她——遞手機的人叫沈京舟,在沈家這一輩排行老三,是沈京鶴三叔的獨子。
沈京舟比阮英大兩個月,按輩分算,也是阮英半個哥哥。
他話很多,沒多久就把自己的事兒透了個七七八八——據他自己說,他還是原主「同生死共患難」的至交好友。
沈京舟一邊給她遞手機一邊偷偷說:「我怕那些人撿到你手機會瞎翻,第一時間就給你藏起來了,怎麼樣,兄弟貼心吧,厲害吧!」
「那些人?」阮英問,「誰?」
少年撇撇嘴,明顯不太愛提,「還能誰,家裡那些人唄。」
「哎喲你別管了,趕緊看看,這兩天有人找你沒?」
阮英茫然點點頭,接過東西,翻來覆去看了看,隨後學著對方的樣子將那塊新奇的方磚豎放在臉前——咔嚓一聲,方磚突然亮起,屏幕解鎖,裡面赫然是一張少女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頭髮染成暗紅色,眼皮子化著深灰色的妝,嘴唇很紅,正側過半邊臉,冷冷看向屏幕。
濃重的妝加上厚重的濾鏡,幾乎讓人難以看出她本來的長相,但阮英還是從眉眼輪廓間,一眼發現眼熟的痕跡——這張臉,和她曾經日日對鏡照出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阮英勉強壓住瘋狂跳動的心臟,不讓自己的驚詫茫然過分暴露。
她學著別人的樣子緩慢地探索這新奇東西,在屏幕上沒有目的地瞎點,很快,她就意識到這對現代人來說是多麼隱私的一個物件。
阮英禮貌別開眼,摁滅了手機。
想到醒來後人人手上都時刻握著此物,阮英沉默片刻,對旁邊的沈京舟小聲說:「不好意思,請問,可以給我買一個新的這個東西嗎?」
很快,阮英如願擁有了一台新手機。
而這個記錄了另一個靈魂生命中一切記憶的電子機器,則被她鎖進抽屜最深處,仔細保存。
這是另一個人存在過的證明,阮英想替她留著。
「啊,」夏延撓撓頭,「你不會撞到腦袋連手機密碼都忘了吧?舊號用不了?那新號呢,加我一下唄。」
「……」阮英有點羞愧,「還沒有。」
她出院就來上學了,還沒學會玩手機——打電話發簡訊打車已經是她目前的最高水平,註冊新帳號什麼的,對她這個民國人還有點超綱。
夏延聞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還想說什麼,早自習下課鈴響了,廣播開始提醒各位考生前去自己的考場。
阮英沒再耽誤,跟夏延打了個招呼,抱著文具袋先走了。
她順著學校走廊一路前行,對照每個教室門上的序號和自己手中准考證上寫著的考場號,一路走到最邊上的一間,終於停下腳步。
三年十三班。
阮英確認序號,推門而入。
學校按照年級成績排考場,按照原主的成績,阮英來的這是最後一考場,全年級理科最後四十名被安排在這裡。
裡面零星坐著幾個人,鬧哄哄的,完全沒有大考前考場該有的緊張氛圍。
阮英抱著自己的東西,找到位置,徑直走過去。
她掏出一根 2b 鉛筆,一根黑色碳素筆,剛掏出准考證,後背突然有人戳她。
阮英回頭,看見一張眼熟的臉。
「英子?真是你啊!」沈京舟驚奇道:「你咋還把校服掏出來穿上了,我差點沒認出來我靠。」
「你最近咋樣啊,腦子好了沒?我爸媽最近死活不讓我去找你玩,我又不敢問大哥房子在哪,給你發消息你還不回,我都快憋死了。」
「誒?你聽說了嗎?這兩天咱學校有人被堵了,堵人的就是你之前認識的那個叫秦什麼的來著……」
「算了不說了晦氣,對了,你這兩天不在,西頭新開了家酒吧,有一款叫什麼什麼玫瑰的,巨帶勁兒,一會兒我請客,一起過去嘗嘗!」
「……」
話多的讓人熟悉。
怪不得她住院第三天開始這人就沒影了,原來是被父母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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