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猶豫,姬元徽一記手刀砍暈了老四,將人隨意扔在了地上。
腦海里一些雪花似的記憶碎片一閃而過,恐懼像一條毒蛇扼住了他的喉嚨。姬元徽來不及細想,他害怕得喘不過氣來,疾步跑過去:「融融……」
裴煦遲鈍的回過頭來,見到姬元徽後眼神驟然明亮起來:「殿下。」
香燃盡前,殿下找到他了。
[殿下沒有丟下我]
[殿下和他們不一樣]
原本呆滯疲憊的眼睛忽然有了神采,他似乎想要站起來,但他太累了,體力透支,身影搖搖欲墜。
姬元徽衝過去在他倒下前接住了他,他顫著手想要解開裴煦和刀綁在一起的右手檢查一下他手上的傷,但指尖觸到的未乾的血太滑膩,試了兩下都沒能解開。姬元徽越看越難受,心都快忘了該怎麼跳了。
「殿下,不是我的血……不用這麼擔心。」裴煦用左手握了下他發抖的手,「我殺了人。」
「我知道,我知道……」
裴煦感覺到冰涼的唇瓣安撫似的在他眉間貼了下,然後繼續解他手上的死結。
「怕不怕?痛不痛?」
[為什麼問我痛不痛……]
[我惹了禍啊……不應該責問我為什麼這麼莽撞嗎,是因為不知道死的人里還有官宦之子嗎?]
裴煦緩慢的眨了下眼睛,他盯著姬元徽的側臉:「我還殺了段將軍家的公子。」
傻融融,從小到大都不聰明。都傷成這樣了怎麼也不知道心疼自己,還一心怕給他添麻煩。
「我知道,我都知道。」姬元徽終於將繩結解開,看著裴煦血肉模糊的手,他聲音沙啞又問了一遍,「痛不痛?」
裴煦怔怔的,左手撐著他的肩膀,咬著下唇像是想把什麼忍回去。
「怎麼連哭都不會了……從前手指擦破點皮都要舉著給我看。」姬元徽喉嚨乾澀,「哭出來,融融,痛就哭出來。」
姬元徽的心被擰成一團,往下滴著血。他當珍寶疼惜愛護的人,被磋磨成了這樣。連哭都要小心翼翼看人眼色,謹小慎微瑟縮著活。
「痛……」裴煦揪緊了他的衣服,像是委屈終於有了發泄口,眼淚奪眶而出,「殿下,好痛……」
姬元徽將懷裡的人抱緊了,裴煦的哭聲聽得他心頭髮顫,眼淚像是刀槍穿透他的身體。裴寄真是該死……死了也不夠,得拉出來每天鞭屍一遍。
「對不起,對不起我又來晚了……」
姬元徽將他抱了起來,不遠處有數人的腳步聲,周淑妃的人來了。
看見面前的場景周淑妃秀眉微微蹙起,面露擔憂,對跟在身旁的侍女道:「去太醫院請孫太醫去昭陽殿。孫太醫若不在就請王太醫,不要驚動其他人。」
侍女領命離開:「奴婢明白。」
「母妃。」裴煦這一身血跡太扎眼,姬元徽脫了外袍遮擋著懷裡的人,「這裡便勞煩母妃了。」
她微微頷首:「先帶這孩子去昭陽殿吧,青禾已經去請太醫了。」
腳邊是昏死過去的四皇子,她神色無波無瀾吩咐道:「將四殿下送回去吧,親兄弟間打鬧了一番,不是什麼大事。」
目送兩人離開,周淑妃收回目光看向那一室的狼藉,認出了倒在門口的人,輕輕呢喃:「段家的孩子……」
「多年輕的孩子,可惜了,人品不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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