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朝身後揮了揮手,示意宮人上前:「這個碎了餵魚,其他拉去填井,衣物都燒了,做得乾淨些……」
「真是的,好好的家宴,又被太子攪毀了。」
。
裴煦隱約記得自己伏在姬元徽懷裡哭,體力耗盡便昏了過去。
他做了很長一個夢,夢中內容於他而言與噩夢無異。於是他掙扎著想要醒過來,但虛弱的身體一時間還不受他控制,耳邊隱隱能聽到朦朧的交談聲。
有女子低聲道:「太子頂著那臉傷告狀,你父皇怕是免不了要罰你。」
「罰便罰了,難道他罰我的回數還少?賊都貼你臉上把手探到你口袋裡摸你家鑰匙了,還邊摸邊跟你聊你老婆……」
姬元徽冷笑,聲音還在暴怒邊緣,「我不揍他們我下輩子投胎都做不成人!我有這憋氣的本事我該投生當王八去!沒把他們打死他們就該敬謝祖宗了!」
「消消氣,那孩子還睡著。」女子嘆了口氣,「與太子他們提前撕破了臉,許多事都要早做準備了。」
裴煦終於從夢中醒來,他眼前還有些模糊,眨了兩下眼視線終於聚焦,眼前是姬元徽放大的臉。
姬元徽一直守在塌旁,見他醒來馬上便發現湊了過來,緊張詢問:「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裴煦坐起來,想活動下自己的手試試,就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被包成了粽子。
見到裴煦那一身血的模樣,姬元徽魂都要嚇飛了。檢查一遭後發現除了手和脖子上的淤青身上沒什麼大傷,但他仍不放心,直到太醫查探過後說除了手正骨復位後要休息一個月,其他地方都沒有大礙,他這才鬆一口氣。
「別亂動……你的手要好好養著。」姬元徽道,「至少要休養一個月才能恢復如初。」
裴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左手急急去抓姬元徽得衣袖:「殿下,我的刀呢?」
一旁有人握著刀鞘將匕首遞來,出聲詢問:「是這把嗎?」
裴煦下意識接過了匕首,抬眼看向來人時呼吸一滯,怔怔的連要說什麼都忘了。
驚慌,委屈,難以置信……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他望著人的眸子一瞬不瞬,像一個多年未曾回家的孩子在他鄉乍然見到了母親。
「融融,這是母妃。」姬元徽觀他的神色,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周氏姐妹容貌應該是極為相似的,不然裴煦不會晃神這麼久。
「今日相見太過匆忙,來不及閒敘些家常。」周淑妃聲音輕緩溫和,「等來日傷養好了,再來好好坐一會兒。」
她看了眼天色,提醒道:「宮門就要落鎖了,別誤了出宮的時辰。」
初春黃昏時候風還是冷的,走出幾步姬元徽突然折返回去,說要取件自己曾經的舊衣來擋風。
裴煦站在廊下等,不經意就被水塘中的紅鯉魚吸引了視線。
那魚紅得過分醒目了,且個個都身寬體闊,足有成人半臂大小,也不知是怎麼養得這樣肥的。
人對於不合常理的東西難免會感到不適,裴煦心裡有些發怵,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姬元徽很快便回來了,將一件厚重的大氅給他披上。見他臉色比方才還不好,問道:「怎麼了?」
裴煦看向他:「這魚……長得好肥碩。」
姬元徽隨意瞥了眼,如實道:「母妃給它們的伙食素來不錯。」
那自然是不錯,頓頓不缺肉吃。
兩人回到府上,張管家迎上來請安道:「殿下,周二公子帶了朋友過來了,眼下都在客房休息,殿下要過去看看嗎?」
姬元徽今日實在沒心思去管其他,隨口敷衍道:「是周二前些日子說過的那個來京科考的朋友吧?府里許多空院子,讓他們自己選個喜歡的住下就是了,不必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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