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不知多久,他根本睡不著。
他早就習慣了日日抱著人睡,懷裡空落落的根本睡不著。
裴煦絕對沒比他好到哪裡去,他們太熟悉彼此了,雖然裴煦現在已經盡力讓呼吸平穩些,但姬元徽完全能聽出來他根本沒有睡著。
兩人都沒什麼睡意。
夜裡靜悄悄的,姬元徽實在無法忍受這樣濃稠寂靜的黑,他終於還是動了,撩開了裴煦被子的一角,從背後輕輕將人擁住。
懷裡是熟悉的氣味,姬元徽將臉埋在裴煦頸側深吸了一口,心裡有什麼空缺的地方終於被填滿了,今晚第一次感覺心安下來。
裴煦沒有動,像是一種默許。儘管意見不合,但他實在想他。反正夜已經深了,沒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他也故作不知,來換取片刻溫存。
「你這樣傷心下去,又要生病。」姬元徽抱著他,在他耳邊低語,「總是生病,我怎麼辦?」
裴煦裝睡,不回答。
「醒了就生我的氣,那睡著的時候讓我抱一會兒總行吧,我實在有點難過。」姬元徽將手按在他心口,「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怎麼能這樣跟我吵架……怎麼能不和我好好說話。」
姬元徽越想越覺得受不了,一邊咬他後頸一邊說:「我恨死你了,旁人都重要,唯有我在你心裡最最不重要。」
他知道裴煦沒睡,於是也不怕會弄醒他,故意廝磨著啃咬他,報復似的動作很大的用牙齒磨他頸後的皮肉。
他清楚裴煦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醒來面對他。
姬元徽知道裴煦沒睡,裴煦也知道姬元徽知道自己是假睡,但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穿。
就這樣吧。
啃咬最後還是變成了帶著些許憐惜意味的親吻,無論一開始怎麼生氣到最後都還是捨不得對他不好,他實在愛他。
……
白天慪氣,晚上夜深人靜再緊緊擁抱著,這樣彆扭的日子過了兩天。
不依偎在一起,他們甚至沒法入睡。
姬元徽幫裴煦在刑部告了假,自己也告假在家看著他,生怕他突然就跑了。
第三日,陸夫人來了。
裴煦忍了幾天的眼淚一口氣全流盡了,他伏在這位年長的婦人膝頭哭得喘不過氣來。
興許是因為從小對他最好的就是母親,他在女性長輩面前總是很難控制情緒。
如果可以的話,姬元徽很想請陸夫人多留幾日。但天氣漸漸熱起來,陸大人必須儘快歸鄉了。
怕陸夫人路上會出什麼意外,姬元徽派遣了許多家丁一路護送。
時間過去了三日,王胤腳程再慢也該出京城了。於是姬元徽終於放鬆了府上的禁制,不再阻攔裴煦出入。
讓姬元徽難受的是,裴煦晚上仍然是把自己縮起來靠牆睡,不理他。
姬元徽嘆了口氣,在他背後摸他頭髮。
裴煦把自己的頭髮捋了捋都抱在了身前。
姬元徽又拉扯他的衣服。
裴煦翻身,回過頭怒視他。
「瞪我幹什麼……」
裴煦道:「我們在吵架。」
「只是吵架而已,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姬元徽伸手攬著他後背把他撈過來,掌心握在他小腿,強硬拉著他的腿壓到自己身上,視線緊緊黏在他身上逼視他,「你說過你愛我,吵架就不愛了嗎?」
裴煦又沉默了。
「不是一日兩日,已經三日了。」姬元徽捏著他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看自己,「你離我那麼遠,我不高興。」
兩人對視了會兒,裴煦又移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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