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二十歲的時候,在你問我是不是你要什麼都給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把它交給你了。」姬元徽目光深深凝視他,「可你不好好對它,總覺得它是假的,覺得沒有你它會安然無恙。」
「你得好好活著,你不在,我怎麼可能過得好。」姬元徽聲音很輕,回音里卻激盪著痛苦,「融融,別帶著我一起去死。」
裴煦張了張口,表情有點呆的想解釋些什麼:「我不知道我會有這麼重要,我……從前沒有人覺得我重要。」
「現在知道了。」姬元徽擁著他,閉上眼,「你我生同衾,死同穴……不止同穴,還要同棺。」
「我夢見你先離我而去了,但我們一定是要葬在一處的,你那麼愛漂亮,肯定不願意睡上幾年再揭開棺材被人看到,於是我讓他們把你燒成了一小罐。」姬元徽緩緩道,「我讓他們等我死了,把我也燒成一小罐,然後把我們裝到一起,再下葬……」
「這樣的話,無論是頭髮,還是骨頭,血肉……就全都混在一處了。」姬元徽笑了起來,「無論是誰,都沒辦法把我們分開了。」
燒成灰混在一起,哪裡還分得開呢。
旁人聽來興許會被這占有欲弄得毛骨悚然,但對面是裴煦。
「殿下好聰明……」裴煦也忍不住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來,「等我們百年之後,就這樣下葬吧,永遠不分開。」
「好,永遠不分開。」
。
休沐日,兩人一起進宮去拜見了周淑妃。
說起來這還是上次意外之後的第一次見面,見他們一起來,周淑妃顯得很高興。
姐妹間相貌太過相似,裴煦見到周淑妃總會想到他的母親。
「喊母妃也可以,母親也可以,妹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周淑妃略帶歉意對他微笑,「從前的事委屈你了,你父親與太子有私交,周氏不好與其有交際往來,自然也不能太多與你來往。」
「當時聽說你在裴家處境尷尬,母妃身在深宮身不由己,當年那封東陵書院的泥金帖子是我僅能盡出的一絲綿薄之力了。」
裴煦聞言怔了下,就聽她繼續道:「母妃尚在閨中時,就與陸夫人交好。帖子是以陸大人的名義發出的,應當會當成同僚間的交際,不會想到周氏身上。」
怪不得與裴家並沒有什麼來往的陸家會向裴家的孩子遞書院的錄取名帖,怪不得他初到書院時就被陸大人一家處處照顧,後來還被陸大人收到門下做學生……
當時陸大人門下只有一個弟子,還是與陸大人之子自小就有婚約的宣氏才子,當時居然會單純的以為只是因為自己好運。
「多謝母妃。」裴煦喉頭滯塞,「若不是那封信函助我離京求學,那幾年在裴家的日子恐怕難熬……」
「都是一家人,這樣說便是生分了。」周淑妃對他笑,「你與潯兒的婚事我是高興的,你嫁與潯兒,我便也能名正言順的對你好,不用送些東西都要假借陸夫人的名義了。」
「只是那時哥哥不太開心,他覺得你在裴家長大……」周淑妃垂眸,語氣停頓了下,「雖然你是小妹的孩子,他仍覺得這樁婚事不穩妥。既不能給潯兒帶來什麼助益,也不能確定你的心是向著潯兒的。」
還不待裴煦緊張起來,就聽周淑妃繼續笑著說:「但潯兒不管這些,他說他只要這個,就要這個,除了這個誰來都不行。潯兒已經這麼說了,若是再攔著就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了,於是哥哥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說著,周淑妃輕輕慨嘆一聲:「只是可惜了陸大人一家,獨子幾年前被太子所害,如今連陸大人也……」
陸大人家的孫子現在就在他們王府上……
師兄和陸淞自小就有婚約,原本婚期將近,若不是太子……那從思現在應該會跟在父母親人身邊好好生活吧。
周淑妃看起來很關照陸家,但師兄似乎不想更多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裴煦忍了忍,還是沒說。
他與周淑妃說著話,不一會兒姬元徽也捉著姬令儀回來了。
「死丫頭四處亂跑……」姬元徽壓著人坐下,「好了,現在人齊了,可以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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