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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所留戀的扭頭,提起袋子,沒有準備像樣的行李箱,袋子被雨水濺的有些潮。

媽媽把他從大山里抱出來,起名山行,希望他能走出那座大山,沒想到他卻要回去。對得起誰啊?顧山行有種這輩子誰都對得起就是對不起她的愧疚感。

「顧山行!」

顧山行在火車鳴笛聲中聽到自己的名字,他轉身,潑天的雨,郁暗的光,在所有模糊的人影里,他認出陳如故。陳如故撐一把黑傘,揚起半邊,露出一張喘氣的臉,白的像一隻魅,顧山行視線被他吸走,盯了半刻。陳如故快步到他跟前,被雨淋濕的手軟滑,攥住他手臂,雨水連連的傘就落到他腳邊。

「別走。」陳如故急促。

顧山行借著便利店的光和身後明亮的車站看清陳如故臉上的絨毛,很嫩的一張臉,顧山行摸過。只是他這會兒露出的表情太懇切,眉緊鎖,呼出的氣息凌亂,顧山行用拇指點他眉心,化開他緊皺的眉頭。

陳如故愣一下,眼神閃躲,重複說:「事情我會搞定,你不要走。」

顧山行搖頭,「我不喜歡這裡。」

陳如故臉上表情僵住,雨水幾乎要下到他的眼睛裡,失落,可恨老天爺先把雨下了,身後大雨滂沱,他心淒淒地站在顧山行面前,聽顧山行說不喜歡這裡,好像連帶著自己也被討厭了。

顧山行說:「我要檢票了。」他抬起腳步,手被陳如故死死攥住,不得已站定,無聲詢問陳如故要做什麼。

「你不走。」陳如故一口咬定,「土地是不被人定義的,被定義的只有人。」

顧山行定定看他,他用一種無畏的態勢說:「假使你沒有討厭到在這裡待不下去,試試,未來永遠神秘不可知。」

夏季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顧山行在漸小的雨勢中忽覺眼前的陳如故似乎很熱血,一心要留他下來去挑戰某種神秘。

「住我家,住我家行嗎?」陳如故直接往他手裡塞鑰匙,鐵匙硌著掌心,要把紋路都印上去,陳如故塞的好大力,生怕他不接受。

顧山行望到他的眼睛,逕自望到了一片清澈的乞求。

「我是什麼人,就把鑰匙往我手裡塞。」顧山行幾乎是說給自己聽的,陳如故抓著他說:「是好人。」

陳如故默認他接受了,提著他行李就要往車上去,看上去沒裝很多的袋子,陳如故單手去拎,一下竟也沒拎起來。震驚之餘,改用雙手去抬,被顧山行一把攔下,沉聲道:「我來就行。」

「哦哦。」陳如故有些尷尬,說:「挺重。」

顧山行提著行李路過他道:「不到三十公斤。」

陳如故丟臉,轉移話題說:「那你這袋子還挺能裝。」

顧山行:「確實。」

陳如故聽見他說:「可以洗幾個給你。」

陳如故一面覺得袋子丑,一面口是心非道:「好呀,謝謝。」

待到小區樓下,雨已經徹底停了,顧山行先前搬行李淋的比陳如故要濕,進到家門口,包裹來不及理,陳如故怕他感冒,要他先去沖涼。

顧山行拿著換洗衣物到盥洗室,敞亮整潔,一點都不邋遢,他站在門口,環視一周,忽的在馬桶沖水箱蓋上看到了一個碩大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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