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過後,黃靜把陳如故叫去小花園,遮陽傘下母子倆面面相覷。黃靜說你不要使你那些性子啊,寶寶你就是忒煩人,又黏人又一門心思的要把你自以為的好強加於人,要給別人留空間啊。
陳如故皺眉說,我都沒說我倆怎麼了。
黃靜一副瞭然的神情,說你哪回跟別人生氣不是因為這個呀,還老覺得自己真心被辜負了。寶寶你有點呆,以後能不能談著對象啊?媽媽開始擔心了。
陳如故有些抹不開面兒,在她跟前也臉紅,不肯搭腔。
不咸不淡到隔日的早晨,陳如故在睡夢中被叫醒,顧山行聲音壓的沉沉,問:「我要去看下我媽,去嗎?」
陳如故一骨碌爬起來,說去。
露水尚未散盡,新墳易尋,舊墳難找。顧山行帶陳如故爬過坡地,蹚過齊膝的植物,終於在長滿野草和明黃野花的墳上,看到了一個粗製的木碑。
如果那也叫做碑。
顧山行摸了摸那塊兒木頭,說:「媽,我回來了。」
陳如故不知從何開口,因為木頭上刻的不是顧幻真的名字,而是顧老師之墓。不肖他多問,顧山行邊拔叢生的野草,邊道:「顧老師不是我的生母,我是她從大山里抱出來的,我的名字是她起的,臨了她的名字卻是我抹掉的。」
「寶貝,你想聽聽顧老師…」顧山行用手指指著生年與卒年之間那道橫槓,「的生平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建議是,不要聽,快跑。
下面一章主要講山行為什麼輟學的,不準備囉嗦但是有些地方需要用文字贅述,感覺太短的文字會影響觀感,所以準備把下章內容寫完再發。一天應該寫不完這個亞子……
第32章
顧幻真穿過叢林,有幾粒蒼耳黏在她褲腳,被她捻下來。她伏在河邊洗臉,淺河,水底礫石清晰可見,但極少見魚。她用袖子擦臉,極目遠眺,蒼青群山,綿延無際,也困住這山里循環往復的一輩又一輩。
遠望時河心泊來一隻筐,她擰眉,看到筐邊露出的襁褓。又在河裡棄嬰!
她水性差,好在河不深,能叫她趟進去把筐撥過來。嬰兒不哭不鬧,以為又是女孩兒,沒想到是個男嬰。大概是有什麼疾病吧,顧幻真在他襁褓里發現了二十塊錢,連張字條都沒有。這些人實在過分,她抱起嬰兒到醫院去檢查,結果什麼病也沒有。
她一個單身女性,又常年奔波在外,把孩子帶在身邊實在不方便,就想找一戶生不出來孩子的人家,讓他們養。
顧幻真這時已經在大山紮根兩個春夏和秋冬了,比起志願者的稱呼,她更願意被孩子們稱為老師。她行過很多山,也踏過無數條河,叫那些沒有上學的孩子去接受義務教育。教育事業任重而道遠,她只求讓儘可能多的孩子遠離蒙昧,開智進取,如果能夠走出重重大山,那該有多好啊。
機緣巧合之下,她把孩子託付給一對結婚三年的夫妻,見他們對孩子實在是喜歡,便放心遠行。等她時隔兩年再路過此地,孩子已經兩歲了,坐在家門口的木疙瘩上,神情遲滯,她一開始還沒認出來,等那雙夫妻抱著剛滿六個月的孩子從屋裡出來,歉意的沖她笑時,她便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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