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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山行喝止道:「住手!」

「住手?你有什麼資格講住手?」他假惺惺道:「寬限你那麼多天了,你倒好,去報警啊。行啊,你不肯還,那我只好找你的母親了。也不知道她被驚擾,後面還能不能睡得好。嘖,你說,不會再把閻王爺嚇著不讓她輪迴了吧?」

顧山行怒目圓睜,在此刻幾乎失了理智,他掙扎著,手腕被麻繩勒出血絲。「你別動她!」

「給我挖!」

墳上土被揚起,擁有旺盛生命力的野草被甩向半空,顧山行額際浮上青筋,一張用盡全力的絕望到無以復加的臉,歇斯底里道:「我還!你們別動她!」

「晚了,早幹嘛去了。把她屍首挖出來,讓他看看,看看一個窮學生怎麼還錢。」

顧山行在他們掘出棺木時,徹底崩潰,他掙開麻繩,腕間儘是血。撲向為首那□□頭攜著風,一拳一拳的砸,他砸紅眼了,要殺人了。

後來被人拉開,卸掉了一條胳膊。

「呸。」他啐一口血水,厲聲道:「今天就挖到這兒,明天我要看到你在工地打工,哦,給我打工也行,隨便吧,就是別讓我看見你再在學校。否則…」他瞥一眼棺木,帶著人走了。

顧山行後來辦了退學,輔導員給他做思想工作,有事可以先辦休學,不用退。他在無聲的沉默中堅持辦了退學,帶著行李走那天,便知這大抵是他最後一天踏入大學校園了。

顧山行給顧幻真遷了墳,怕被那行人找到,不敢立碑,又因深山野草繁殖過快,不立碑恐怕來年找不到墳址,就豎了塊兒木板。拜一次,刻一個字。

只是不能再刻顧幻真的名字,他實在不孝,讓她走後被人驚擾。

他也確實不孝,沒能接好她那一棒。他自己尚且還在世俗的泥潭之中苟且。

顧山行沒有告訴陳如故他後來那幾年是怎麼過的,他除掉了顧幻真墳頭的草,回過頭,看到淚流滿面的陳如故。

哭也沒哭出個聲。

顧山行手好髒,只能用右手手背給他揩眼淚,陳如故抽泣著,一開口,喉頭哽住,便是什麼也說不出。

陳仕理和黃靜還納悶怎麼出去一趟回來兒子腫著眼睛,進屋就不肯出來,連著把顧山行也鎖在門外。顧山行無法跟他們講清緣故,索性承下了他們的所有猜忌。

陳如故陷入情緒怪圈,無法跟人交流,顧山行就抱著他睡一晚,睡前給他講電路板的電壓及操作流程,娓娓而談,陳如故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灰濛的早晨,陳如故從床上驚醒,顧山行睡的那側已經涼透了,他著急下床找人。抓著黃靜問顧山行去哪了,黃靜回說他去山腳下了,散步吧。

晨霧漫過山尖,涌動著,陳如故奔向山腳,跑得快喉嚨有些火辣,他在狂奔中看清了從霧靄里走出來的人影,緩緩而行,一派蒼青群山,就浮在他身後。

陳如故愣怔,念道:哥哥。

青色的山,玻璃雨,穿過透明的你。

第33章

霧氣像籠下來的紗,少見的大霧,顧山行外套上沾著潮氣,陳如故抱他,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覺得涼。顧山行拉開外套拉鏈,陳如故極有眼力見的貼上去,隔著短袖,抱到他結實的肌肉,不由得想把他撲進大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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