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諾仰起腦袋問：「你現在就洗澡嗎？」

「是啊，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賀辰睿回答地十分坦蕩。

陳諾秒懂，眼神下意識往賀辰睿那兒瞟了一眼，好不容易降溫的臉又燙了起來。

浴室的隔音不太好，「嘩嘩」的水流聲持續不斷地刺激著耳膜，陳諾眼前不可控制地浮現出一些難以啟齒的畫面。

「真不要臉。」陳諾默默罵了一句，趴到床上，用枕頭捂住了臉。

餐廳很快就送來了餐食，陳諾餓得肚子咕咕叫，迫不及待地打開蓋子，狼吞虎咽起來，吃的時候故意讓嘴巴嚼得吧唧響，以此來掩蓋一些浴室里的動靜，防止自己胡思亂想。

吃完等了好一會兒，賀辰睿才擦著頭髮從浴室里出來，陳諾已經把桌面收拾乾淨，隨口問了句：「怎麼這麼久啊？」

賀辰睿笑著說：「下次試試你就知道了。」

「……」

陳諾覺得自己的腦袋又要炸了，就不該跟這厚臉皮的說話。

「我要洗澡了，給我拿衣服。」陳諾沒好氣地說。

賀辰睿給陳諾找了件乾淨的 T恤，陳諾一把抓過，逃一樣跑進了浴室。

浴室里的熱氣還沒散去，玻璃上蒙著厚厚一層水汽，陳諾用手擦了擦，看清楚了自己的臉。

鏡子裡的人嘴唇紅腫，頭髮凌亂，一看就知道剛經歷過什麼，陳諾不敢多看，匆匆把浴室門鎖上。

他在賀辰睿家洗澡的時候從來不鎖門，因為覺得沒什麼可看的，但是現在關係不一樣了，同屋洗澡就顯得十分曖昧，總覺得像是在勾引賀辰睿似的。

陳諾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會兒，穿好衣服出去之前心裡突然有些慌亂，這房間裡只有一張床，等會兒他肯定得跟賀辰睿睡一起，不知道這老流氓還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想到這裡身上又熱了起來，只好再回到花灑下沖了一會兒。

等他慢慢吞吞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賀辰睿已經在床上躺好，沒在玩手機，也沒在看電視，一副專心致志等著他的架勢。

陳諾咽了口口水，強裝淡定地躺到床上，占據了一個角。

賀辰睿問：「躺那麼遠做什麼？上次不是把我擠到角落裡了嗎？」

陳諾震驚：「啊，你知道啊？」

「昂，我還知道你踹了我一腳。」

「……」陳諾覺得這人有些記仇。

賀辰睿拍了拍兩個人中間空著的位置：「過來點。」

陳諾聽話地往那邊挪了挪，賀辰睿側身抱住了他。

陳諾頓了頓，也抱住了賀辰睿。

兩個人緊挨著，隔著胸膛能互相感受到對方心跳的節奏，陳諾很喜歡被賀辰睿抱著的感覺，安全又舒心，好像所有煩惱都會離他遠去。

陳諾的手指在賀辰睿背上輕輕劃拉了兩下，賀辰睿的下巴頂著陳諾的腦門，在笑。

陳諾問：「笑什麼？」

賀辰睿說：「我高興。」

活這麼大歲數終於談上戀愛，還是老牛吃嫩草，怎麼想怎麼高興。而且是小男朋友千里迢迢跑來跟他表白，光這一點就值得寫進人生履歷。

陳諾的手指繼續有意無意地劃拉著，小聲問：「你什麼開始喜歡我的啊？」

賀辰睿說：「你猜。」

陳諾不猜，他估摸著賀辰睿跟他一樣說不清楚。

「快睡覺吧。」陳諾催他。

「好。」賀辰睿伸出手去把燈關了，回過頭來親了親他的額頭說，「晚安。」

陳諾原本以為自己肯定會失眠，沒想到靠在賀辰睿身上沒多久就睡著了，還睡得格外踏實。

夜裡做了好幾個夢，第二天醒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只覺得非常快樂，身體裡像是有個氫氣球，隨時都要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