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華當時要留在京城醫治,他被皇帝下放去地方歷練,只好把妻兒留在京城。等他回來後已經過去三年了。
蘇言另一隻手拿著茶壺,手指捏緊又放鬆下來。
「我本來早就該去拜訪聶大人,聶大人是我的恩人。若不是聶夫人收留我娘,又放了她的賣身契。我就是奴籍,不能考科舉了。」
聶尚書看向蘇言目光有些恍惚,他回過神來:「原來是你。我記得你小時候也是包著臉說是傷了後腦勺,站在聶府門口等你娘回來。」
「後來我就沒見過你了。」
蘇言的胸腔里滿是酸澀,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失態。
這樣的神態落在聶尚書的眼中,聶尚書一直在看蘇言的臉,「你的眼睛跟我夫人太像了。五官隱約有些熟悉。要不是知道你是誰,我還以為你是我的哪個子侄。」
蘇言抬起頭來,對著聶尚書笑了笑:「我卻是不敢當。聶大人家是百年世家,聶公子是家中獨子,我怎麼能做聶大人的子侄?聶大人還是不要開玩笑了。沒有人會關心我,沒有人會把我當成驕傲。」
聶尚書皺著眉頭。
「我父親說想他兒子錦衣玉食,榮華富貴……我年少時跟普通人過得一樣,並未享受富貴,也不曾錦衣玉食。」蘇言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他結結巴巴的說:「聶、聶大人,我魔障了,胡言胡語,您就當沒聽過吧。」
蘇言說著給聶尚書急忙道別落荒而逃。
走出春芳樓後,蘇言臉上的慌張頓時就消失了。要是他明明白白的告訴聶尚書,聶尚書還要存疑,只有聶尚書自己查出來的才是真相,才有安全感。
蘇言的心中有滿腔的恨意,這恨意讓他飛快成長。
另一邊聶尚書還在想蘇言的一舉一動,身為刑部尚書,他查過不少案子。蘇言的情緒不對勁,至少他之前的那番話不該對一個陌生人說出口,更何況他還是蘇言的上官。
聶尚書走出春芳樓,一直在想蘇言的模樣,還有他說的三歲失憶,右手臂上的胎記。聶尚書回到家裡就問:「公子去哪兒了?」
「老爺公子出門去了。」
聶尚書點點頭往書房走,他到了書房過了半晌把親隨喊過來。
「你讓京城中的暗哨盯著聶華,還有蘇大郎和雲娘。如果他們見面了就馬上來通知我,我沒來就記下他們說過的話。」聶尚書說。
長隨領命下去。
晚上聶華回來用膳。他雖是胡鬧了一些,但終歸還是怕聶尚書的,每晚都回來陪家中父母吃飯。一個丫鬟不小心把湯倒在他右手臂上。
「怎麼做事的?!」聶華勃然大怒。
聶尚書說道:「好了,先把衣服換了再來吃飯。」
「我不吃了,氣都吃飽了。」聶華說著離開席面,自己回屋去了。
聶夫人還擔心兒子:「他不是喜歡吃四喜丸子麼?等會兒你們把這道菜送到他房裡。」
聶尚書繼續吃飯:「華兒跟楚家的婚事先緩一緩,他這個樣子跟沒長大一樣,一點擔當也沒有,還盡去勾欄這些腌臢地方,等他先立業後才成家。」
聶夫人說道:「都是先成家再立業,我還想楚哥兒嫁進來好好管教華兒。」
楚家雖說未在京城任職,但楚大儒桃李天下,眾人都尊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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