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自個兒美人在懷,總不能不讓將士們碰女人吧!」
……
前兒吃酒的幾位將軍,相繼出言。
說話粗俗混帳,在場的貴婦女眷們不禁掩耳。
昌隆帝吊起的心稍安,臉色也好看了些,正欲側首去問另一邊的文臣。
「官家在上,今日容稟。」一道颯颯姑娘聲忽的響起。
眾人聞聲循去,便見一道葡萄紫的身影步入殿中,羅裙漣漪,她伏首跪拜,遂抬眼,目光之清泠,靜望著坐高堂的人。
「華纓頑劣,幾日前於東營見著三位衛兵欲對一位營妓行苟且之事,時乃晌午,操練將歇,諸位將軍所言,將士以營妓發泄無傷大雅,可這般無視軍規,行徑猖狂,也是男子氣概不成?」
此言一出,殿中女眷皆神色一變,再瞧她時,眉眼間多了些複雜。
華纓對那些目光視若無睹,行穢者尚且不覺羞恥,昂首挺胸,沒有要受害者挖眼洗污的道理。
她扭頭看向方才理直氣壯回話的人,字字鏗鏘:「昔日孫武斬嬪妃,孔明揮淚斬馬驥,諸位可知何意?孫臏與吳起合攻趙國之時,將妻子的衣物都燒了,以軍事為要,旁事皆擱置。先人尚且如此,我輩卻是不及,幾個營妓當真如此緊要,那些將士便離不得女子的羅裙?」
這話好似罵在了人臉上,殿中男人們臉上神色都訕訕。
「徐大小姐這話過了些,我朝將士再是不濟,也是護衛邊地的鐵骨漢子,怎可受你如此侮辱!」有人不滿道。
「這便惱了?」華纓目光清明,神色卻是極淡,額間花鈿艷色,也沒將她眉眼間的冷厲融去半分,「壞了軍紀事小,但若失了鬥志,那雙手握不住刀,提不起槍,只會解女子玉帶便事大了。」
「你!豎子猖狂如斯!」
相比他的力竭聲嘶,華纓聲音平穩而清亮,響徹殿中,「將軍如今生白髮,若是有朝一日,官家神諭,收復五州,將軍可有推崇的後輩,信他能成先者力有不逮的夙願?」
燕雲五州,那是多少將士的隱痛。
殿中漸起嘈雜聲,有人拍案而起,毛遂自薦,當的是一副不受屈辱的鐵骨。
接二連三,竟是站起了五六人。
華纓對上那幾道憤憤不平的目光,她的神色始終平靜,而後,她看向了那位老將,問:「將軍可敢用他們?」
等了片刻,那老將臉上肌肉抽動,在幾聲『將軍』的催促下,始終一言不發。
華纓也沒逼迫,目光收回,望向昌隆帝。
「聖祖三年,為著民之安康,廢了奴隸制,苛捐雜稅減兩成,百姓耕田織布,經濟日漸繁榮,如此,戰五年,穩定邊關。乾德三年,為著經濟發展,聖祖取消了宵禁,汴京城熱鬧通宵達旦,經久不消,民生裕豐,戰亂帶來的疾苦漸消。」
「太祖七年,為求海晏河清,改制諫官,讓臣子敢於直言,保其上諫之權,自此有『得寇凖,猶文皇之得魏徵也』的讚譽,開創我朝之盛景。先帝之時,幾回征戰燕雲五州,收復失地,雖不得,但我朝今日之百姓猶記,燕雲五州是我朝之失地,我朝將士錚錚鐵骨,來日未嘗不可取。」
「官家高坐明堂,心懷天下百姓,創明澤盛世,麾下數十萬將士,也該當以先人未盡之事為己任,西郊三營乃是先帝為收復五州所設,五州一日未收復,便一日不敢忘懷,一日難安寢。官家體恤他們為我朝江山浴血奮戰,可為人臣子,唯官家馬首是瞻乃是本分,鎮守江山亦是。鎮國公攆走營妓,大抵也是瞧見了如今西郊三營十萬大軍的頹靡不振,用心良苦,太子殿下說廢營妓未嘗不可,順時而為,順勢而為,將軍不敢點新將,官家可會以這幾位小將封將掛帥收復五州?」
昌隆帝沒說話,一雙渾濁鬆弛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雙黝黑透亮的,少年不負山河,身有抱負。
皇后以為徐太傅將孫女養在鄉野,沒有規矩,不識禮數,還生了退親另娶太子妃的打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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