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瀾安嘴角不自覺輕彎, 「那我去側廈睡。」
胤奚嚴肅地打斷她:「女郎體分尊貴, 怎能不愛惜自身, 側室是給家主住的嗎?這床榻麼, 寬得很,女郎平日睡覺曠不曠?不如你上來,試試看今晚還會不會做夢?」
男人胡說一氣後,平攤一隻手,無辜地叫她看:「你瞧,我現下什麼也做不了……」
昔日被謝瀾安判為「男手如綿,一世好命」的手掌,如今已有了握槍磨出的薄繭,顯露出筋骨強勁的稜角。
可是輕輕勾一勾, 依然比貓爪還軟地搔在人的心坎上。
謝瀾安不怕胤奚敢做什麼,就是怕他像這麼著得意忘形, 與她同榻不免動手動腳, 不利養傷。
此前, 她與胤奚兩人無論胡鬧到多晚, 都不曾同床共枕過, 都是各自回屋安置的。
但一想到今日他再晚回來一步,她都決心要去找他了,謝瀾安心裡的那點原則又消散了。
不像在遷就他,反似想放縱一回忍不住靠近他體溫的自己。
「說好了, 」謝瀾安眸中有明月,「我過去,你不許動。」
胤奚笑了,似捕完食的野獸回到巢穴泄出慵懶的愜意,氣音低酥:「我抱不了你,你來抱我。」
謝瀾安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疑似在說某人不要臉皮。她沒召侍婢進來,自去熄掉多餘燈盞,又從紗櫥中取出一隻枕頭。
玉雪色的襴裾擦過放下的簾帳,紗縷飄動如霧,模糊了兩具身體間的楚河漢界。
謝瀾安彎身將那隻棉絲枕擱在胤奚枕頭的外側,沒發覺某人被子下的足尖晃了晃,像極一隻得意狐狸在翹尾巴。
胤奚偏過來的目光灼灼。
謝瀾安不是扭捏女子,面不改色地在他注視下脫了外衣,又褪去短靴,只餘一件月白單衣在身上,躺上榻。
胤奚只覺帳子裡更香了。
女子腦子裡卻走著神,勾織出不合時宜的畫面,是以前有幾回胤奚為她脫衣——與其說脫,不如說剝,剝掉後猴急地用手指和唇齒在她皮膚上留下痕跡。那烘出來的熱氣,氤氳濡熱,讓她第一次知道男人的體溫原來可以這麼燙。
此時,胳膊外隔著一層衣布傳來的體溫,和從前那熟悉的熱度一般無二。
謝瀾安為了讓自己顯得光明磊落,往榻邊上挪了挪,在昏沉浮動著藥氣的帳子裡問:「表兄如何?」
「過來,要掉下去了。」胤奚一開始就破戒,右手指頭走小人來到女子柔軟的手心,又越過手臂,勾住那一抹蘭柳腰,往自己身邊撥了撥。再拿起她的手擺在自己肩上,做出謝瀾安依偎著他的姿勢,才道,「表兄和姓褚的過招都是碰硬碰,暗傷也不少,幸未傷在要害。」
他頓了頓,眉眼靜在夜色里,「沒有他,我回不來。」
「表兄讓我給女郎帶句話,『我在青州聽表妹之命,金陵有不敬者,我持斬馬刀還。』」
謝瀾安沉默一陣,心中感激表兄,贊他勇武。
胤奚也不嫌脖子酸,保持著平臥卻側頭看她的姿勢,問:「皇帝如何?」
「還能如何,居紫宸宮『養病』而已。」謝瀾安側過身對著胤奚的臉,能看見他眼裡閃著星星的碎光。
這樣臨睡前與人臉對臉說小話的光景,謝瀾安很陌生,她兒時沒有被母親拍撫哄睡過,也沒有機會與姊妹同床共眠過,不想原來是這樣的,一種分享著心事的安謐在靜昧的空間滋生,伴隨眼皮發沉的踏實。
宮破的那個黎明,皇帝被她逼到無路,激生出跳台殉國的決然。<="<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