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身罩毳衣小麥膚色的高大男子匆匆入內,他撲抖了一下袖,向謝瀾安叩首。
「韓誦和拜見女君。」
他比當初離京時,曬黑了不是一點半點,身上風塵漉漉,想是一路舟馬不停趕回來的。
謝瀾安一說「起來回話」,韓火寓立刻爬起來道:「小臣奉刺史命,有一要事當面回稟女君。上月中,阮將軍赴碻磝與求援六鎮兵接頭,才知那首領根本不是高世軍。」
謝瀾安愣了一下子,問:「不是?」
「不是,那人乃高世軍的胞弟高世伍!」韓火寓道,「青州軍擊退濟州圍兵後,那高世伍倒也坦誠,承認便是他借兄長之名求援的,說他與他麾下一萬三千兵士是真心投效我朝。老師詳審其人,未見異常,暫將這些兵伍另編一營,謹候女君下一步示下。」
韓火寓並不看座中閣臣一眼,向謝瀾安稟完後,他抽空跟楚堂拱拱手,對明顯有話想問的師弟說:「放心,老師一切安好——就是得知你策考時故意讓賢,讓狀元旁落了別家,氣得想揍你。嗯,後面這句話是我自己加的。」
楚堂無奈撒眉,給師哥使眼色,眼下正談嚴肅的事呢。
韓火寓沒看見,從懷裡取出一沓信。
頭一封,是崔膺上呈謝瀾安的疏折,然後是崔膺寫給楚堂的信,底下是阮伏鯨托韓火寓帶給表妹的家書,再有一封,是百里先生寫給遠在京城的侄女歸月的家信。
派完了信,韓火寓又向謝瀾安一揖:「刺史命我轉達,前兩批糧草共計兩萬石,已經到達廣固城。那歸附的六鎮兵既是只有當初設想的一半,也非高世軍統領,請示女君是否依舊按原計劃攻取濟州?」
「還有,」韓火寓把該交代的正事都交代完,抬手抹了下在這過於溫暖的中殿裡烘出來的鬢汗,正色望著座首女子,「小臣進京的時候聽說天子禪讓,女君當居人主,何以不應?」
「韓誦和!」楚堂攔晚了一步,變色輕喝,「這是你能在這裡說的話嗎?」
原本正緊張討論西北戰事的大臣,被這青州不速之客的幾句話弄得不上不下的,心裡不免揣測,這是年輕人的口無遮攔,還是崔膺的公開表態?
謝瀾安沒有見怪,她此刻關注的重點全在另一件事上,「你說高世軍已不在河北一帶?」
她與百里歸月對視一眼。
兩人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光亮。
「他帶走了多少人馬?」謝瀾安問韓火寓。
韓火寓不明所以,回憶著說:「據高世伍說,六鎮兵對抗尉人的信心不斷受挫,除了傷亡折損,高世軍手裡至多不過萬人。」
謝瀾安重新端起茶杯,宮侍腳步無聲地過來躬身續茶。謝瀾安呷了一口,心想:「高世軍會去哪裡?誰又值得赫連朵河大費周章地伏擊……如果胤奚向西走的底氣,來源於另一支強軍的加入呢?」
這一世與上一世不同了,六鎮起義提前發生,所以前世的萬人生祭就只是一個小鎮悄無聲息的消失,這一世,因叛軍而頭疼的尉朝卻可能以此做局,來個一箭雙鵰。
她還是托大了。
百里歸月同時在心裡快速梳理線索,片刻後,頗有把握地說:「女君,是吐谷渾。」
漫說韓火寓聽不明白,便是滿屋子閣臣也慢了半拍。
怎麼又和吐谷渾扯上關係了?
楚堂低聲和韓火寓說明鳳翬營潛入北尉邊關的始末,韓火寓恍然:「女君猜測鳳翬軍和高世軍兵合一處了?」
他小聲嘀咕了一句:「這年頭,考狀元的都會領兵打仗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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