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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澤把他留的飯也吃了,邊吃邊想:江連星都快十八了,這青春期叛逆應該也結束了吧。他難不成以後一輩子都要這麼個鑽牛角尖的彆扭脾氣了嗎?

……

「你告知我便是,何必要寫下來?」羨澤不明所以:「悲問仙抄是什麼不能言說的功法嗎?」

鍾以岫面色有些難堪,但還是堅決地提筆在熟宣上寫下幾行字。羨澤手撐在桌子上,隨著他的筆跡念出聲:

「蓬萊宮闕曉,海上覓安流……」

羨澤剛開口,他筆尖顫抖,忽然抬手捂住她的嘴:「不許念。」

羨澤又驚訝又好笑:「明明是正經的功法,你這反應怎麼好似是什麼淫詩艷曲似的。」

鍾以岫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

羨澤眨了眨眼:「……不會吧。」她盯著這兩行字半天,哪怕是她這種人,也都瞧不出什麼讓人臉紅的意味。

鍾以岫雲袖一遮掩,竟然胳膊擋住了大半:「你先去做別的,等我寫完了,再一字一句教授與你。」

鍾以岫看到她走遠去另一邊拿出她的艮山巨刀,準備練刀,這才鬆口氣。

可低頭看著這些字,卻有些後悔了。

一開始羨澤教他前篇的時候,便是她口述講解,鍾以岫畢竟掌握殘闕幾十年,所以一點就通,甚至不需要羨澤多解釋,便能夠融會貫通。

可到了他教授,他就很難口述講解了。

……鍾以岫沒有辦法說:他掌握《悲問仙抄》,是被言傳身教的。

他當時被囚在水下洞府內,那人是覺得他快死了,才掰著他的臉道:「你這樣經脈是不可能修復的,我教你一門上古的功法,念一句,你學一句便是。」

他當時已被她折磨許多時日,心有死意,咬緊牙不肯。

她卻輕笑著坐上來,在溫柔包裹中,句句誅心:「想死?也好,你應該是知道我的報復心。我聽人說你是什麼明心宗的,等我離開此地,便去將那明心宗上下屠了罷,你不肯給我的靈力修為,不肯還的孽債,我便管他們一個人頭一個人頭的討要。」

鍾以岫鬆開牙關,絕望中緩緩道:「……什麼功法、你說。」

她聲音含笑:「這本是一首古人詩,可字字背後都有精妙。蓬萊宮闕曉,海上覓安流;東望浮海冰,銀河欲渡游……怎麼?不跟著念嗎?」

「蓬萊……呃、宮闕,曉……你不要……」病痛蝕骨、情熱纏繞,她偏偏喜歡在這時候伏身去壓他下唇。

手指都已經壓住他的舌與齒,口上卻偏又真的在教他:「沉氣入海,分流匯疏,靈力如水,化汽成冰凝霜涌滔,即在經脈之內也不在其中——」

他已經分不清了,蔓延周身刺癢的是欲熱還是經脈;渾身細密發汗是因為求而不得,還是因為功法運轉。

之後許多時日裡,她都會在這個時刻,以口述的方式教授他《悲問仙抄》,這裡每一句,都跟當時的觸感回憶深深烙在一起,以至於後來她隨口念幾句,他便會……

她就會捏著他笑起來:「我哪怕日後放你活著出去,你也廢了。這功法你要用一輩子,那豈不是每次運轉就會像現在這樣的反應?世人很快就會知道,什麼垂雲君,不過是跟聞到肉味的狗一樣。」

「我倒想知道,你日後若真的愛上什麼人,敢不敢將如今這些事告訴她?在我這裡身不由己的荒唐透了,見到你心悅的人,還有沒有辦法以純淨的愛慕之心,不帶雜念的一親芳澤?」

……如果說是鏡匣未碎裂的時候,他封著記憶,絕不可能會主動回憶起這些事,更不可能像她說的,變成什麼、什麼聞到肉味的狗……

可如今,只勉強有一道千潭印月的功法將回憶推遠,他提筆寫的時候,根本擋不住這些舊事如同浪潮一般朝他湧來。

他勉力寫到最後一句:「相期仙子駕,同躡紫雲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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