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撕扯開來,兩邊被釘在馬廄中,血流遍地,卻偏生身上被施了不死的法術,在瀕死的痛苦中,血與嫩肉如觸手般摸索著,想找到另一半軀體。
他見到了羨澤,嘴唇動了動想要叫她的名字,卻喉嚨撕開腦袋都成了兩半,除了嗆血的咕噥聲,一點也發不出聲音來。
戈左知道,她給這枚金核是為了復活他,讓他回答她的疑問,她似乎也在找這道黑影的真實身份。
但當她問完了戈左話之後,並沒有收回金核,只是道:「拿回了金核對我來說也是無用,你便先活著吧。你們若是怕了,就偏安一隅在西狄當幾年土皇帝,到我事成之日再來取這金核。」
「伽薩教現在的樣子,對我而言,就是沒用的東西罷了。」
沒用的東西。
這句話始終懸在戈左頭頂,要他不得安眠。
他明白,羨澤給了他和弓筵月金核,絕不只是說要他們苟活些年,她也是在他們身上押注。
戈左更明白,不論他如何想要和叔父爭,在她眼裡,他們都是一體的,共存的……
弓筵月顯然也咽下了恨,明白這一點,他目光從戈左身上挪開。他裹緊自己身上單薄的衣衫,蹣跚的從地上找到一條沾滿血的紗巾,緩緩罩在自己的頭臉上。
那紗巾就像水刑的濕布一般,貼罩在他五官之上,可他仍是用僅剩的一隻手扶著石柱站起身子,輕聲道:「聖使戈左,找到你手底下能用的人,儘快去往周邊部族,確認暗淵的面積。這周邊已經不適宜生活,我會帶人遷走,烏葉卡要更換地點。」
戈左仰頭望了他許久,單膝跪下去垂頭道:「是。聖主大人。」
弓筵月以為她失望之後真的不會再現身了,可當他們查探清楚暗淵的範圍有多麼大,又有數個部族全都跌入魔域,正在焦頭爛額之際,弓筵月聽到了一聲隱約的龍吟。
她的龍身在雲層之上若隱若現,掌中浮現幾塊看似平平無奇的土塊,降至地面,在暗淵之上便自行膨脹生長,覆蓋了暗淵的洞穴,填平成為完整的土地。
……是息壤。
弓筵月猜測,或許她本來要用在蓬萊現世之時,以息壤鞏固蓬萊之所在。
可東海失敗,她便取出一部分息壤用在了西狄。
果然,她不像她自己說的那般殘忍冷漠,她仍然以這種方式,回饋了西狄數百年來對群龍的念念不忘……
當年的弓筵月給自己蓋上滿是血污的頭紗,此刻他卻選擇再度掀開,用這張臉面對羨澤。
這些年,他培養陰兵,他入駐中原,他似乎在時時刻刻戰慄,生怕聽到那句:
「沒用的東西。」
細想她跟弓筵月、戈左,之間到底是又怎樣彼此之間的債,早已經算不清楚了。
在晚霞映照的神廟中,羨澤伸出手去,捧住了弓筵月的臉頰,手指壓在他嘴唇上,輕笑道:「你緊張的都忘了呼吸了。」
弓筵月目光閃動:「聖女要以色選人,我已經配不上尊上。」
羨澤扯了扯嘴角:「你是聖主。更何況,沒人配得上我。」
弓筵月目光閃動。
羨澤離開西狄的幾十年來,他因情生怨,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他怕再也見不到她,也怕還未蓄力好就見到她。
他張大耳朵妄圖聽到遙遠的海潮,聽到她的消息,但當聽到後又只是在遙遠的神廟裡猜測與想像。
他逐漸明白自己痴迷她這件事與權力無關,但權力卻是唯有的能接近她的辦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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