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咿想,這真是個奇妙的情形,她早就記住了梁柯也,印象深刻。對梁柯也來說,她卻是陌生的,陌生到連名字都沒聽過。
她壓住心那些情緒,報上姓名。
梁柯也聽了,也記下來,又說:「打女孩是件特別下作的事兒,你料定我不會動手,所以才敢挑釁我,對不對?」
秦咿眼型偏圓,雙眼皮線條清晰,專注地看著一個人時會顯得有些倔,她搖頭,語氣很淡,「我從不高估陌生人的品行。」
這話不算客氣,細品起來還帶了點譏諷。
梁柯也目光沉下去,他朝秦咿靠近一步,聲音壓低,「沒錯,我的品行的確經不得高估,甚至算得上爛。無緣無故招惹一個爛人,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明白嗎?」
距離改變,梁柯也身上的氣息瀰漫過來,秦咿被迫通過另一種形式感受到他——他應該很少抽菸,沒什麼菸草味,髮絲和皮膚都很乾淨。
這種入侵式的氣息交換讓秦咿很不自在,她正要偏頭躲開,敲門聲響了,策劃人隔著門板提醒林卿閱,獨奏會即將開始,要她提前去候場。
林卿閱一直盯著秦咿和梁柯也,反應有些慢,隔了一會兒才出聲應下。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梁柯也和秦咿之間有些奇怪,表面劍拔弩張,內里好像又存在某種微妙的暗流。林卿閱不喜歡這種氣氛,她想抓住梁柯也的衣袖,把他的注意力拉回來,就在那一瞬,梁柯也突然發力。
他抬手猛地一揚,擴香石裹著橙花精油的味道快速飛出去,強勁的力道激盪起微弱的風,刀刃一般割裂空氣。
林卿閱心裡一驚,眼睛睜大,兩個妝造師不受控制地尖叫起來。
與此同時,擴香石越過秦咿的肩膀,沿著拋物線重重砸在她身後的牆壁上。
「嘭」的一下,石頭徹底摔碎,粉末飛揚起來,猶如暴雪壓境。
整個過程很短暫,也很激烈,梁柯也看著兇悍,實際上他控制了角度,並沒傷到秦咿,更像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秦咿則一動不動,她穩穩地站著,不躲不閃,也沒有不安和慌亂,始終保持著與梁柯也對視的狀態。
陽光透過玻璃落進來,暖洋洋的,擴香石揚起的粉末仍在飄蕩。梁柯也和秦咿看著彼此,看了很久,像是在用眼神較量,又像是某種糾纏,綿綿無盡。
時間似乎凝固了,所有畫面都是每秒四十八幅的慢鏡頭。
房間裡鴉雀無聲,林卿閱臉都白了,她覺得梁柯也像個瘋子,慢慢往後退了步。
秦咿眼神中看不出太多情緒,問他:「現在我們扯平了嗎?」
梁柯也沒說話,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背對著房間裡的人叫了聲林卿閱的名字。
林卿閱嚇了一跳,有點哆嗦。
梁柯也說:「把二十塊轉給她,別賴帳。」
妝造師連忙拿出手機,點開掃碼功能,「我來轉我來轉。」
轉帳收款的功夫,秦咿餘光看到,梁柯也開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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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柯也走後,獨奏會正式開始,畫廊老闆大概知道了什麼,找了個藉口讓秦咿提前下班,避免與林卿閱再碰面。
回家後,秦咿用手機軟體找了家好評率最高的乾洗店,把弄髒的鞋子和林卿閱借她的那條連衣裙一併送了過去。
乾洗店提供跑腿服務,衣物洗乾淨後可以送件上門。秦咿找到獨奏會策劃人的微信,簡單說了下情況,問對方能不能把林卿閱的地址給她。
策劃是林家帶來的人,沒過一會兒就回了消息,很直白地說地址是個人隱私,不能告訴秦咿,裙子也不用她還。
那股傲慢勁兒,和林卿閱、和記憶中另一個姓梁的人,一脈相承。
乾洗店的前台是個小姑娘,她見秦咿神色不佳,試探著問:「衣服還洗嗎?」
秦咿點頭,「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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