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柯也,一生平安。
秦咿緩慢地眨了下眼睛,視線由模糊到清晰,透過玻璃窗,她看到被樓宇切割開的一小塊夜空,無星無月,顏色灰濛。
她仿佛在給自己催眠,不斷想著——
既然希望梁柯也一生平安,一生活在繁花似錦處,又怎麼能親手將他拽入泥濘?
以梁慕織的手段,以她的冷漠和驕縱,無論教訓謝如瀟,還是教訓梁柯也,都易如反掌。梁柯也一身硬骨,或許還有幾分抗衡的餘地,謝如瀟呢?
謝如瀟還有生路麼……
秦咿心口抽搐了下——
能做的都做了,該給的都給了,一段感情行至此處,也算有了一個好結局。
沒什麼遺憾的,也不必意難平,對不對?
又過了會兒,窗外傳來陣聲響,應該是下雨了。
秦咿走到窗前,將窗子推開些,她看見樓下的路燈,也看見一道黑衣黑髮的身影。她連忙用力眨眼睛,身影消失,只剩路燈還立在那兒。
是看錯了。
恍惚的,秦咿有種預感,以後的日子裡,每當她回憶起梁柯也,心裡都會下起一場雨,打濕她所有情緒,就像今天這樣。
聽了會兒雨聲,秦咿呼出一口氣,她打開手機,隨便找了個給她發過照片的號碼,點擊撥號,對面真的有人接聽。
她聲音平靜——
「我想和梁慕織梁夫人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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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梁慕織的傲慢勁兒,秦咿原以為她不會親自出現,能派個助理來與秦咿面談,就算給了不小的面子。
見面的地方是個私人茶室,沒什麼名氣,但環境極好,小園林式的的院子裡,只有四間包廂,衣著精緻的女侍者將秦咿引入其中一間。
包廂名叫「松間清月」,內部檀香繚繞,博古架充當隔斷,字畫、瓷器、鮮綠的蘚類植物和水培植物,一應俱全。
透過木窗格,能看到院子裡的石橋流水,以及,悠然散步的白孔雀。
鋼鐵森林般的城市裡,居然藏了這樣一處世外桃源。
滿室清寂,梁慕織穿一件仿舊式的刺繡旗袍,坐在臨窗的地方。如墨的長發用一根木簪子松松挽著,襟口處的盤扣系得規整。
她身上沒什麼配飾,也不戴珠寶,卻並不過分素淨,因為,單是她那隻撥弄著小茶匙的手,就足夠凸顯貴氣。
細細長長的五指,指甲修得圓渾,只做最基礎的保養,不塗任何顏色。指節處紋路偏淺,手背皮膚細膩潤透,市面上最好的翡翠玻璃種,在這一小片好皮膚面前,也要失去光澤,顯出幾分暗淡。
聽見動靜,梁慕織半回頭,朝入口處望一眼,清幽幽的兩粒眸子,半冷半媚,國色天香。
秦咿迎著那道目光往裡面走,腳步很穩,不露情緒,心裡卻在感慨,時光一晃而過,方瀛已經成了一捧灰,這位「橋王千金」身上不僅看不出半分歲月塵埃,好像還年輕了幾分,氣質也沉澱得愈發雍容。
萬貫家財果然是最好的保養品,難怪尤崢一門心思要爬進梁家的大門。
隔著張深色的實木長桌,兩人遙遙對望。
梁慕織雙眸半抬不抬的,上位者的腔調很足,淡聲:「秦小姐。」
秦咿雖然沒料到梁慕織會親自來,倒也不算特別驚訝,禮貌回一句:「梁夫人。」
很尋常的兩句對話,卻有種劍拔弩張的味道,茶香都壓不住氣氛里的緊繃。
秦咿與梁慕織兩看相厭,沒什麼客套話好講,索性開門見山,「為了叫我離開梁柯也,梁夫人真是費了不少心思,又是找人尾隨偷拍,又是P圖搞假熱搜,辛苦了。」
話里明晃晃地帶著刺。
梁慕織並沒有被激怒,她盯著面前的蓋碗,只說:「那麼,你的選擇是什麼?」
秦咿一拳揮了個空,心跳也跟著惴惴了下,片刻的停頓後,她徐徐講出一句:「我可以離開梁柯也,斷掉與他的一切聯絡,但是,有兩個條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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