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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母妃平復心境她才又垂著螓首,謹慎地、細聲細氣地道:「時彧。母妃,求你了。」

女兒撒著嬌,鼻音濃得繾綣柔情,嚇得長陽王妃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這還是她不愛紅裝愛武裝,一言不合就打鞭子的女兒麼?陌生到長陽王妃都不敢認。

長陽王妃端凝女兒浮出了嫩嫩粉霧的臉蛋,將手指從謝幼薇的攢勁兒下抽了出來,蹙眉道:「這事再議。」

謝幼薇想不到,就在昨日,母親還信誓旦旦說,一定要讓她嫁給時彧,今天在筵席上卻變了臉。

只有一種可能,母妃擔憂她嫁給時彧,會成了太子哥哥的敵人,全家也會受到太子的忌憚和祖母的施壓。

可,父王畢竟也是祖母的親生兒子呀。

祖母又那麼疼愛她,謝幼薇想,誰來反對她的幸福,祖母應當都不會反對的。

謝幼薇不服,「母妃,女兒的婚事,該議定了。是你們起的頭,我現在只認時彧,除了他,誰來做我的郡馬我都不要。」

長陽王妃薄怒地指責謝幼薇:「畢竟是個娘子,說出這話來,你還有無一點羞恥心?」

母妃的話就是摑了一記耳光在謝幼薇的臉頰上,她既憤懣又不甘,分明是母妃和父王先前極力撮合,還帶她來到瓊芳宴上,現下又指責她不知羞恥。

謝幼薇咬住嘴唇,木已成舟,她愛上時彧了,母妃就是阻止也沒用。

她起身,端起面前的酒觴,一步步朝時彧走去。

謝幼薇用了這輩子最曼妙的步態,像個真正溫婉賢淑的女郎一般,舉止步態翩然輕盈,又不失莊重。

長陽王妃一個沒看住,就讓謝幼薇撲出去了。

她就是裝得再靜女其姝,骨子裡也是個蠻橫任性的女子,長陽王妃深知女兒為人,下意識去抓她玉臂,卻撲了一空。

她只能望著女兒走向時彧的背影,驚愕地想,昨日還呶呶不休,豪邁地揚言要打斷時彧的腿,今日不過來瓊芳宴上見了一眼,這就墜入愛河了,這麼快,這還是她親生親養的女兒麼?

謝幼薇的這一舉動,也吸引了瓊芳宴上所有人的目光。

大多數人都猜到,今日入場的女眷不多,除了長陽郡主謝幼薇以外,其餘的全是已婚婦人。

目的其實簡單,長陽郡主就是來擇夫的。

她眼下走向時彧,其意不言而明。

長陽郡主這是擇中了驃騎將軍時彧了。

只是一個巴掌拍不響,長陽郡主的態度固然重要,可這時彧,年僅十八的金印紫綬的將軍,也絕不是省油的燈。

目之所及處,時彧在食案前坐著,眉宇如劍般鋒利。

他陰沉著神色,身為習武之人,卻似乎並沒有覺察出長陽郡主的到來。

也不知是不是烈酒沖入臟腑,流入血脈的緣故,少年將軍的臉龐微微泛著紅光,額角兩行輕細的水跡,沿著顴骨,一直滑向頜面,墜在胸前。

他似在隱忍。

卻不知在隱忍什麼。

時彧的胸口很難受,從回到食案後就坐之後,他的胃裡便似火灼。

那種火灼之感,逐漸從胃部蔓延至心臟,心跳的速度變快了許多,無論如何調息都無法自控。

他雖然年輕,但十二歲上戰場便開始飲酒,已飲酒多年,酒量並不弱,今日在筵席上吃了數盞也不曾上臉,但那一盞葡萄酒入喉以後,直到此刻,時彧如置身於熊熊烈焰之中。

烈火灼著他的皮肉肌理,寸寸侵蝕他的感官。

直至視線出現一絲搖晃,不再那麼清明,時彧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他沒想到的事情。

那盞本擺在太后面前的酒,竟然是下了藥的。

太后與太子合夥唱戲,全是圈套。

而他在太子的擺布之下,先是向其莫名其妙地投誠,再接著,接著又該是什麼?

身體的種種異樣提醒著時彧,這種藥的作用是什麼。

若非袍服寬敞,他已經要掩蓋不住異樣,此時之計,應率先迅速離席。

正當時彧要起身時,他眼角的餘光卻捕捉到了一人。

向他蓮步移來的長陽郡主,謝幼薇。

對方手把酒盞,兩腮似血,因為不太會撒嬌,展現女子的柔情一面,她的舉止行為都看去十分滑稽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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