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過臉頰,向外車外凝目,沒有給他任何回音。
馬車停在了廣平伯府門口。
停下之時,兩人由於慣性沒有剎住,沈棲鳶險些從時彧的腿上滑了下去。
時彧眼疾手快抱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攔回,沈棲鳶的頭這才得以倖免於難,不曾與木板相撞。
但那只宮燈就沒這麼好的運氣,沿著長凳摔下去,一下便撲滅了。
馬車中陷入了一片漆黑。
在不可見光的境地里,聲音會格外放大。
彼此的呼吸於此交織,似喘息般,愈來愈濃。
直到沈棲鳶終於應激一般地再也不想聽到這個聲音,她奮力地推開了時彧,想要出去。
可雙腿軟得她無法站立。
腿肚兒到現在仍在不停地痙攣。
沈棲鳶一跤摔在了馬車裡,她頭也不回,全憑一股信念,堅強地要逃出去。
「沈氏!」
時彧喚她,沈棲鳶充耳不聞。
她含著熱淚爬出了車門,暗處不可見光,沈棲鳶的雙掌撲空,連累得她不留神從車轅上滾了出去,徑直砸向了路面。
砌路的青石磚砸向肩胛骨,身體傳來幾乎分崩離析的鈍痛。
沈棲鳶全身都疼。
她想哭,卻發現自己沒有臉哭。
只剩下斷續的嗚咽聲哽在喉嚨里,發不出來,吞不回去。
絕望中身子又是一輕,她被惡魔召回了懷中。
時彧再度橫抱起了她。
他懷裡的溫度,同荷塘里一樣炙熱,沈棲鳶如遭夢魘,恓惶無助地想要掩面潰逃。
不要。
她已經不能再回廣平伯府了。
她已經沒有那個臉,再繼續在廣平伯府住下去。
伯府當初搭救她於危難,承諾聘她為妾,他戰死以後,她就該為他守節。
而今非但不曾報答恩公的救護之恩,她還不知廉恥地與他的兒子有了苟且,幹了這天底下最骯髒的醜事……
沈棲鳶視線空洞地望著近處垂花懸燈的光芒掩映下,露出的刻有「廣平伯府」四個大字的匾額。
一股死灰般滅頂的絕望,吞噬了她。
時彧將沈棲鳶抱緊了些,只是感到她又溫順了些,並未察覺她神態的變化。
他知曉今夜發生了這樣的變故,她一時情難接受,況且她一直將自己視作父親的未亡人,恐怕腦子很難轉過彎來。
時彧打算和她平心靜氣地談談,把父親彌留之際的囑託告訴她。
他抱著她,穿庭過院後,跨步入了波月閣。
時彧與沈棲鳶不同,他從來不曾將這名沈娘子視作父親的妾室,自己的姨娘,他雖幹了獸行,人倫上卻沒有對自己的任何譴責,有的只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負疚。
時彧帶她入了波月閣寢居。
兩人回來時,全身都是濕透的,把畫晴那小丫頭嚇了一跳。
「少將軍,沈娘子,你們怎麼一起回來啦?」
時彧本該即刻帶沈棲鳶回房,腳步卻慢了一些,他調過視線,對畫晴沉聲道:「今後,無論沈娘子去哪裡,你都必須寸步不離地跟著,不許她獨自前往。」
她一個人,畢竟是危險的。
時彧看畫晴兩眼直愣愣地杵著,又呆又笨,嗓音更沉了幾分,怫然地加重語氣:「這是軍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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