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們這樣的身份,說錯任何一句話,都有可能為自己帶來死路。
陛下和太后之間的關係是極其複雜的。
一方面,母子倆曾在永巷中相依為命度過多年,有著血濃於水的親情,也有著患難與共的交情。
但另一方面,他們早已回不到當初。自陛下掌權以後,手拿日月,霸有天下,已不是太后所能抗衡的,太后早些年退居蓬萊殿本就是為了母子不生嫌隙,可後來,兩人還是因為立儲的問題政見不合。
太后在退居蓬萊殿時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撫育太子。
祖孫二人的情分堪比當年太后與陛下在永巷裡的患難之交,這種隔輩親總是說不清楚但又極為深厚,許是太后娘娘將當初對陛下的關照與慈愛,如今都轉嫁到了太子謝煜的身上。
太后的目光凝視著榻下乖順柔和的女子,低聲道:「明早,你替哀家送一盒蘿蔔糕去給陛下。」
沈棲鳶應了,恭順地回:「遵命。」
翌日一早,被沈棲鳶拎在手里的蘿蔔糕,自然不是出自太后之手。
太后養尊處優多年,早便將那手藝拋到了九霄雲外,況要一大早便起來和面做糕餅,哪裡是金貴的太后能做的?
這一盒的蘿蔔糕,都是太后吩咐廚房做的。
糕不在出自誰人之手,重點在於,太后在提醒陛下,莫忘了永巷相守的母子之情。
攜帶一盒蘿蔔糕,沈棲鳶暢行無阻地來到陛下燕寢。
此時已到了巳時,日暉明朗,鱗次櫛比的琉璃瓦檐迸出一道道煥彩的光,離宮的迴廊里,有手捧香膏巾櫛的宮人魚貫而入,服侍陛下更衣梳洗。
沈棲鳶拎著食盒停在外邊,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黏在自己身上,很不舒服。
原本目不斜視的沈棲鳶,終於忍不住分了一眼過去,不湊巧,看到千牛衛指揮時少將軍立在陛下的燕寢外。
她心跳一滯。
居然忘了,這人如今是陛下的佩劍護衛。
時彧身著一身赭紅圓領及膝窄袖袍衫,腰間扣九環白玉蹀躞帶,配一柄古紋長劍,足蹬皂青長靴。
身如鶴勢,俊眉朗目,端的是神采飛揚。
周邊也不止他一個人在,但時彧的眼神沒有一點收斂,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食盒,若有所思。
在裴玟要動時,時彧搶先一步,上前,微微傾身低頭:「琴師至陛下燕寢,有何貴幹?」
旁人聽不出,可沈棲鳶一揚眸,撞見少年好整以暇的眸子,像是在取笑自己一般,不免有些惱火。他若再不知分寸一點,便等同於將他們不清不楚的關係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了。
沈棲鳶忍住火氣,淡淡地道:「太后娘娘吩咐妾身,為陛下送些早膳。」
時彧從容地凝著她,眼神一刻也不移開:「陛下正在更衣,不如我替琴師叩門?」
沈棲鳶攥緊了食盒,拗不過時彧,也只好點頭。
時彧勾唇笑了一下,進了燕寢,在外寢時,向陛下稟明了沈棲鳶的來意。
陛下想到「隨氏」正是母后身前的紅人,也是昨夜裡彈琴的那名樂師,不用等時彧傳話,將袍服穿上之後,便直接讓沈棲鳶入內了。
燕寢之內除了陛下與時彧,便是一些內侍官,平貴妃並不在此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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