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那聲音很低,可時彧還是聽見了,這讓他感到挺無奈。
原來普天之下的男子,都愛拿發誓當水喝。
他居然犯過和太子這混帳一樣的過錯,沈棲鳶見多識廣,難怪她從來不信。
嘆息了一口,這聲音也不輕不重。
太子與太子妃忽感到脊背發涼,兩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跟著回眸。
只見遠處時彧亦步亦趨地跟著,也不知跟了多久了,更不知有沒有將他們的談話聽去。
當六目相對時,時彧光風霽月地折了眉眼,收斂了平日所見的冷峻威儀,看起來斯文無害。
太子心跳咚地一聲,霎時感到自己老臉都丟盡了,心裡暗暗地罵,遲早有天孤會把這時彧碎屍萬段,扔河裡餵魚。
時彧與之不是一路,也聽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轉身下了台階。
他往宮外去。
已經三日不見沈棲鳶,不知她氣消了不曾。
適才他也不是故意要聽見太子與葉氏的談話,但既然聽到了,時彧也忍不住懷疑,太子東宮藏嬌多人,那些女子裡也不少人都對他死心塌地,難道就因為太子長了一張三寸不爛的巧嘴,說得甜言蜜語,騙死人不償命?
葉氏不會真蠢,相信謝煜的話吧?
時彧走到了丹陛之下,忍不住回頭仰視了一眼。
只見太子已經抱著被他哄得服服帖帖的太子妃,兩人冰釋前嫌,親親熱熱地往東宮去了。
「……」
時彧決心學以致用。
如果下流無恥就能讓女人愛,他也不是不可。
時彧駕乘快馬趕回伯府。
上一次讓她逃脫了,時彧這次多了一個心眼,把整個伯府的下人全部召集了起來,就四面八方地圍著波月閣,吃喝拉撒也均在波月閣外邊,可以換崗,但不能空崗,一日十二個時辰地把這里圍成鐵桶。
饒是如此,時彧這次回來依然有些忐忑,被劉洪告知夫人仍在波月閣,這三日寸步未離之後,時彧總算鬆了口氣。
但接著,另一口氣又上不來了。
雖說秋獮在即,但他還沒有忙到連著三日都抽不出空回來看她一眼的程度。
只是,他自作主張把她打暈了,強行留在這里,他還不知她醒來後,自己將要面對怎樣的驚濤駭浪。
他有些害怕沈棲鳶仇視的怒火降臨身上。
時彧屏息,長腿跨過院門,到波月閣寢居門前。
眼神吩咐左右,開門。
左右看門的人將門拉開之後,等少將軍進去了,就要闔上。
時彧目光示意不必。
他回來了,便不會拘著沈棲鳶,她可以肆意走動。
伯府的人也知道少將軍在外面殺敵是兇狠,可他在沈娘子面前,也不過是色厲內荏的紙老虎,一戳就破。
時彧躡手躡腳地入內。
他們果然沒有騙他。
這一次,沈棲鳶沒有走,她果真在。
她看起來很安逸,正靠在彌勒榻上閉目安睡。
手邊是她的針線簸箕,簸箕里放著做了一半的女紅,錦帕上的繡樣已經成形了。
時彧將帕子從針線簸箕里撈了出來。
上面繡著一頭牛,和一隻鳥。
牛是牛犢,鳥是雛鳥。
一個角小,一個沒毛。
這不是在笑話他初生牛犢、羽毛未豐,是個幼稚鬼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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