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拾起針線簸箕里的那條絹帕,拿給沈棲鳶看。
「解釋一下。沈氏。」
突然而來的「沈氏」差點讓沈棲鳶摸不著頭腦,但當她看到上面的繡花圖樣時,沈棲鳶畢竟心虛了。
時彧哼了一聲,將錦帕重新扔會簸箕里:「所以我猜得不錯,這繡的大腦袋牛和沒毛的鳥都是我?」
他又不高興了。
沈棲鳶想,他自作主張用這種方式把她軟禁在波月閣,這難道是什麼成熟的做法?
時彧正想好好教訓這個女子一番,告知她自己的厲害,只是膝上驀地一暖,一隻柔軟的手掌輕盈地貼了上來。
時彧垂頭看去,那隻靈巧美麗的手,緩緩覆蓋了他膝上的那具護膝。
沒等時彧說什麼,少年的頰紅透之際,女子將那塊護膝解開了,取了下來。
她柔情小意,替他解了一個,彎腰低眸又去解另一塊。
時彧胸口一動,忽地意識到什麼,只是嘴上卻裝模作樣地道:「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去的?」
沈棲鳶搖頭,耳上的明月璫珠光也隨之細細搖曳。
「這副護膝沒有做好,你戴上也保護不了膝骨。你馬上就要去秋獮了,還有兩日的時間,給我把它補好吧。」
她語調溫婉,仿佛只是尋常人家的妻子記掛將要遠行的夫君,臨行前密密縫著這曲折隱晦的心思。
時彧的心裡起了燙意,他一把抱住了沈棲鳶,不顧兩具堅硬的護甲隔在兩人中間,硌得皮肉發痛。
「阿鳶。你對我真好。」
沈棲鳶受不得年紀比自己小的人喚自己「阿鳶」,她渾身上下像是頃刻間長了毛,酥癢難適。
忍了一息,她小聲拒絕:「你、你別這樣喚我。」
時彧偏不肯相讓,她越是抗拒不肯,他就越是要步步緊逼:「那就叫你——灩灩?」
「……」
沈棲鳶咬住了紅唇,在下唇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齒痕之後,她終於勉強地開了口。
「還是『阿鳶』吧……」
已經妥協到這地步了,他喜歡叫什麼,她也無力阻止。
時彧卻又不甘於此,他想知道,沈棲鳶在方才喚的那聲「時郎」,是指代誰。
他的上身向著沈棲鳶傾斜了一些角度,窮追不捨地問:「那你,也不要再叫我『少將軍』,或是『時彧』,總該親密一些,對麼?」
「……」
好像,他說的,也不錯。
只是沈棲鳶還沒有習慣,她還不太習慣和時彧這樣地親昵,彼此間也未明確些什麼,總有一層窗紙未曾挑破,朦朦朧朧似有幻無地橫在他們中間,讓她進退失據,不知如何處置。
一直以來他們之間的關係,都靠著時彧的步步緊逼才往前推著走,時彧推她一下,她動一下。
也許正因如此,這個少年心裡的不安,會比她更強烈吧?
沈棲鳶支起一線眼帘,看向身前神色態度認真嚴肅的少年,明知他是裝的,還是忍不住順了他的心,不,其實是,順了她自己的心:
「時郎……」
夢境中,她早已這般喚他。
也早已交付了自己的身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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