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鳶嚶嚀哼了起來,雙手攥住了棉被,「熠郎,你怎麼了?」
柔柔弱弱的嗓音,沙啞得不成話。
時彧一把抓住她胳膊,將人扯過來,冷笑道:「我憐惜你身子弱,放你一馬,不是讓你胡思亂想的,既然這般疑心,不如親自試驗一番?」
沈棲鳶瞪大了眸,終於意識到,時彧他是明白過來了。
「熠……」
她的話,根本沒有說完。
長長的一聲吱叫,行軍床發出了它脆弱不安的抗議聲。
但這種抗議聲,又能阻止得了什麼?
它抗議了一整夜,依舊,沒起到任何作用。
至天色將明,方終於偃旗息鼓,也不知是不是終於抗議不動了,那搖晃的木架子,有了幾分頹圮坍塌的架勢,亟需請人來修繕。
時彧看著暈睡過去的女子,到底是呼出了一口氣。
這一夜,他怕是又沒得睡了。
為了讓沈棲鳶能睡好一些,他下榻拿了幾樣趁手的工具,把床腳的幾枚鬆動的釘子重新釘死,不讓它有一絲倒塌的隱患,驚擾了沈棲鳶的睡眠,至於他自己,裹了一張虎皮毯子,在椅背上將就對付了兩個時辰。
夤夜過去之後,晨曦初上,天才蒙蒙亮,時彧被叫進了王帳,與天子會談。
昨日,謝翊向陛下提了北伐的請求。
陛下正有此意,只是需審時度勢,評估風險,現在朝中可用之人不多,時彧是難得的將才,恐怕,舍他其誰。
只是這個少年是個急脾氣,性子頗為衝動,可為陣前之將,卻難提帥印。
思慮再三,陛下將時彧傳來王帳。
豈料到,時彧與老二像是商量好了一樣,滿口答應。
陛下的眼神在二人之間流連,須臾,他聳起眉梢,緩聲道:「二位對於北伐如此熱忱,有何高見,不妨一同說來?」
時彧自不可能向天子坦誠,濺雪峪業軍大敗,極有可能是因為內鬼走漏了風聲。
只是提了這些年北戎南下擾亂中原的某種規律。
北方人以遊牧為生,世代居於漠北,當他們的生活自給自足之時,他們很少南下搶奪生存的資源,可一旦生活所需供不應求,他們就急需用物,最快捷的辦法,便是掠奪農耕文明孕育的中原人物資,以求渡過漠北嚴寒難捱的冬天。
「今歲又將是一個苦寒漫長的冬天,以臣之見,北戎絕不可能安心待在漠北,定然會南下擾邊。我軍在去年與北戎交戰之時,摸清了北戎行軍作戰的作風,當時有乘勝追擊的機會,可惜戰事拖延了兩年,後方糧草不濟,兵源不足。今年大業風調雨順,賦稅飽和,如我軍攢足糧草北伐,可將北戎徹底遏在漠北王庭,無使其南下半步。」
時彧慷慨陳詞,信心十足。
當然,與北戎交手次次都是硬仗,唯有此子,在陣前來回自如,大勝過北漠那幾乎難以撼動的騎兵。
百年以來,中原飽受北邊遊牧民族的欺凌,一直無還手之力。
歷代帝王封存了驃騎之銜,因為,再無人能像百年前那位少將軍一樣橫空出世了。
時彧是百年以來第一人。
猶如輪迴一般,大業終於又蒙天賜將星。
天子惜才,但也懂得,這樣的將才放在長安,猶如將一柄利劍收在匣子裡,沒有飲足血氣,它不可能磨生鋒銳。
這,的確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北伐的提議獲得了陛下的首肯,接下來就是商議大軍開拔的時日。
關於調兵的文書,各級官員招募府兵,以及糧草的準備、冬衣的加緊趕製,都是迫在眉睫,需要提上日程的事情,一切準備妥當,最快也需要一兩個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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