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得寸進尺般,蹭了一下她的懷:「餵我。」
「……」
她這莫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考慮到他明兒要走,也不知北伐要多久,更不知,他是否能安然無恙地從戰場上回來,沈棲鳶忍住鼻頭的酸澀,深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熠郎,你得答應我,活著回來。」
時彧微微一怔,仰面睡著的他,只稍稍抬高下巴,便撞見一雙紅彤彤的布了血絲的明眸。
他心口發緊,忽然想到,當初她和父親約定婚姻,也是沒過多久,北戎便興兵南下,攻打中原,父親不得已披掛上陣,她在潞州老家,等了歸人兩年,結果只等來一具屍首。
這一次,舊事重演,她總是會害怕的。
時彧將被捆得老老實實的一雙臂膀抬起來,因為受了約束,動作顯得極其笨拙,帶了溫熱氣息的指腹一寸寸滑過沈棲鳶的眼瞼,替她拭掉了一顆成形的淚珠。
晶瑩的水漬淌過少年的指尖,燙如滾沸。
時彧道:「沈棲鳶,我可是常勝將軍,不要怕。」
他是常勝將軍,沈棲鳶知曉。
但她更怕他因此而輕敵,多年以來北邊遊牧民族都可謂勁敵,在時彧之前,大業已經不知道打輸過多少仗了。
她抿了下唇,把苦澀的味道收斂下去,只道:「你萬事小心。」
末了,她告訴自己的心上人:「時彧,你若不回來——」
時彧有些好奇,他若真的死了,沈棲鳶會怎樣。
沈棲鳶輕咬銀牙,賭咒發誓般,道:「我不會再嫁了。」
他以為,以她驟然兇狠猶如發難般的口吻,她後面會說,她就是追到黃泉地里,也要將他的屍骨刨出來大卸八塊。
沈棲鳶她總是對他這麼好啊。
時彧彎了眼眸:「無妨。沈棲鳶,我要死了,你再找人嫁了也成,只是,不要帶著那個男人來祭拜我,我怕我忍不住詐屍。」
沈棲鳶輕輕橫了他一眼,一些艱難酸澀憋悶在心的情緒,忽然被他這麼一打岔,攪得煙消雲散。
她還是餵了他吃飯。
時彧用最為享受的姿態,臥在美人膝頭,享用了這一頓晚膳。
夜幕降臨,到了該就寢的時辰了。
沈棲鳶要將時彧身上的皮繩都解下來,時彧縮了手腳回去,避開了她。
正當她困惑之時,時彧用套牢的雙臂從沈棲鳶頭頂圈了下來,環繞她腰身,將她拽入懷中:「阿鳶,我今晚也不想入睡。」
氣息宛如電流般穿透沈棲鳶的四肢百骸,低沉的嗓,輕輕叩著她的理智之門。
雖說有些事不可太縱,但他總是要走了,這一去不知多久,往後不在身邊,也不可能縱慾傷身。
只是——
「熠郎,我得替你解開啊。」
時彧對著那張清純的,宛如一張白紙的梨花面,實在有些羞恥之感,但他還是脫口而出:「我今夜不想動。」
沈棲鳶一下茫然了:「那,那怎麼能行?」
時彧鼓勵起了他心愛的娘子:「你能行。」
「我?」沈棲鳶一指自己,臉蛋赧然地飛了一團彤霞,「我是女子,女子怎能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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