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外起了一陣風,吹拂得招子風中蕭然。
鄰桌的胡商還在斷斷續續地議論著。
「聽說時將軍辭官了,帶著夫人女兒已不知所蹤。你們聽說過了沒有?」
「聽說了。幾年前他娶妻那事兒,呵,在長安城鬧出了好大的動靜,都好幾年了,還有人抓著不放呢。」
「不就那他與小姨媽的事兒麼?」
時瀲「噗」地一聲,噴出一口水來。
再看父母的臉色,簡直一個鐵青,一個發白,她連忙捂住了嘴巴。
「你聽差了!什么小姨媽!真是!」
「那是什麼?」
「是他父親的小妾。聽說還是個沒過門兒的,咱們都不懂,他們漢人就是規矩多,這有什麼可說的。」
「哦。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在中原做了十幾年生意,他們就是規矩比別人多些,北戎那些蠻子,可汗的王后守寡以後還得嫁給繼任的兒子,要是中原人聽到,估計都臊得想找條縫兒鑽進去。」
「所以他們罵北戎人是茹毛飲血,不開化的蠻夷之族。不過咱們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能大搖大擺地在長安經商,實際上還是被人瞧不起的,你看你的紅毛鬍子,多半要被人取外號。」
「……」
時瀲的烏眸閃爍著,一會兒偷覷父親發青的臉,一會兒偷看母親緊蹙的眉。
他們別想瞞過她,她雖然小,但也知道,她阿娘可是差一點成了她的奶奶的人,這些秦灃叔叔都告訴她了。
時彧早留意到這小兔崽子的鬼鬼祟祟,一眼橫過來,她識相地撲到父親懷裡,假裝沒聽見那些話。
結果時彧將她一推,放倒在地,隨即拿出一包石子扔給她。
「拿去練打。今天不打中十個不許吃晚飯。」
時瀲抱起了石子袋,哼哼唧唧就走了。
她滿臉怨氣地在茶棚外練習打石子,她那鐵石心腸的阿耶,居然還能端端正正地坐著吃茶,真是不公平。
心裡不平,手裡飛出的石子倒是一個賽一個地又穩又准,只打得一丈開外的不倒翁左右搖擺,笑嘻嘻的一張年畫娃娃臉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時彧替沈棲鳶斟了滿杯茶:「天色不早了,近來天璣城裡湧入了大批外客,我們應儘早入城,以免天黑之後無處投宿。」
沈棲鳶好奇:「為什麼突然這麼多人湧入天璣城?」
時彧平聲道:「聽說是因為天璣城要舉行什麼節日盛會,他們的習俗與西域相同,所以胡商這幾日都往天璣城來湊熱鬧。」
說完,那幾個茶客就動身要進城了,在茶桌上留下了一串錢。
時彧看時瀲的那一包石子也打得差不多了,轉身出了茶棚,站到時瀲身後,語氣不咸不淡地吩咐了一聲:「走了。」
專權強橫的父親,說走就走?
時瀲還有小脾氣了,把不倒翁拾起了揣回兜里,戳在那兒,不肯挪窩。
時彧對她可不像對沈棲鳶那麼好脾氣,她不走,時彧上前單臂便將她抄了起來,活像拎了一隻撲扇翅膀求饒的小雞崽兒,一把垮在臂膀里。
她不服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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