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禮。」
陳祉全身筋骨被醫院的冷氣肆意侵襲,襯衫長褲映襯的頎長身形在她眼前正在慢慢變低,「我在你這裡,算什麼。」
他甚至沒說,他在她心裡,算什麼。
「周今川把你送去那樣的地方,你照樣可以原諒他,對他從來沒有一句質問。」他說,「你對我呢,哪次不是錙銖必較。」
會無限放大周今川的好,無限放大他的惡。
憑什麼呢。
陳祉應該告訴她,你最愛的好哥哥,庇護想要害你的兇手,那還是曾經殺死你母親的劊子手。他不想說嗎,他只是再清楚不過,周今川那句嘲弄是多麼真實。
她會信誰。
沒有證據沒有證人,盲目推測的話,她是不是會覺得他瘋了,揍完周今川還要誣陷人家。
「你給他無條件的信任,你給我什麼?」到後面,他唇息微微發顫,「永遠苛責的目光?不願公開的關係?你連一封信的筆墨都要吝惜,唯一送給我的禮物還那麼廉價,看到十一才想起順手賞給我的。」
永遠用有色眼鏡看他,給他冠以最厚重的枷鎖。
他連夜飛回國,她以為他是不是想要睡她。
仿若他只是枯萎腐朽的軀幹,沒有靈魂。
這樣的人送出世間再昂貴珍寶,於她而言也是一片垃圾廢墟。
南嘉空洞的目光終於聚神,抬眼就見他領口前貼著矜貴襯衫的領帶,是她送的那一條,他這樣的人,出席那些場合,衣著的質地其實極易分辨,但他仍然時常佩戴。
她以為他很喜歡。
以為很在意。
實際上,在他看來,廉價的東西就是廉價的,就是,隨手賞的。
「既然不喜歡。」南嘉徹底放鬆,倏地一笑,「那就扔掉啊。」
她一瞬不瞬看著他,眼睛斂住了往外擴展的紅,尾音的哭腔都被咽下去。
他們認識很多年,似乎都知道如何捅刀子,哪怕是雙向刃,刺向對方愈深自己所承受的只多不少。
原本你拉我扯哀哀怨怨的氛圍終於被撕開一個口子,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陳祉面無表情對視,她話音落後的下一秒,他的無名指和中指沒過溫莎結處,以一種極其粗暴的方式迅速將其扯下去,只是扔的動作順其自然,自由落體。
溫柔質地的領帶,摔在冰冷地磚上是這樣的無聲無息。
卻能無比沉重地,往最柔軟的心底莽撞一擊。
南嘉目光倒映著他無名指上始終沒有摘下的戒指,眼角浮起一些嘲意,他剛才說錯了,她送他不止一件禮物,不過沒關係,反正都很便宜,他們互相嫌棄互相廉價。
受醫院消毒水味或莊肅的環境限制,他們第一次決裂的爭吵,竟沒有歇斯底里,像置於冰寒之地的瓷瓶,沒有摔出碎響,但表面的冰裂痕正在擴張。
沒有人再說話,只要誰才開一個口子,也許會有轉機,他們都明知道,這是對方捅來的刀,可沒有人低下昂貴高傲的頭顱,甚至連轉身的動作和時間都如此默契。
一個背過去不看她,一個轉過身徑直就走。
自尊就這樣將兩人距離拖長。
私人專屬醫院,沉寂的長走廊空無一人。
陳祉撿起藤蔓一般糾纏成團的領帶,攥在手心裡不自覺地發緊,手背脈絡愈發突兀地清晰可見,像是要不受控的爆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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