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沒有困意。
陳祉也沒回來。
他明知道她晚上容易睡不著。
南嘉對著鏡子,輕輕摸上自己的眼睛,情緒表達太難了,她在西伯利亞呆得快要自閉,幾乎忘記正常人的喜怒哀樂是怎樣的,笑不單單是挽起唇角,哭也不單單是掉眼淚。
是從身體裡,從心底迸發出的壓抑不住的情緒。
但這些也不是人天生就擁有的,要親身去經歷,她知道愉悅知道哀怨知道痛哭,可是釋懷呢,她如何釋懷,又有什麼事情,讓她釋懷。
南嘉泡了十來分鐘的玫瑰浴,身心的疲憊並未消減,她站在落地窗前,遠眺遠處的一片星河。
冷氣略急,浸得人骨頭涼透。
手裡攥著的鋼筆,也在剝奪她手心的溫度。
不想寫信。
她走到桌台前,筆挺站立,握筆落下的第一個字,就是這四個。
最終將紙揉成團往垃圾簍里一扔。
室內燈全被她熄滅了。
仿若墜入深海底部的漆黑,空洞幽邃。
南嘉抱著垂耳兔,渾渾噩噩地再度做夢。
身處漆黑的異次元空間裡,她蜷縮一動不動,有一隻手莫名其妙伸出來,要帶她走,她小心翼翼把手遞過去,跟著他走了一會兒,那人卻突然撇開她,並嘲笑她。
看不清這個人的面孔,卻大致和某個人對應。
她睜開眼睛,本全黑的房間角落裡,燃了一盞古銅小壁燈,昏黃的光像搖曳的燭火。
陳祉回來了,沒用主臥的浴室,到床邊時黑色碎發濕漉漉的,沐浴後依然衣著白襯衫,不知道是不是還要走。
自從手腕上留下她的抓傷後,他不會在她面前赤上半身,有時候做也是披著浴袍,不論站著還是覆著要她,任何角度都有所保留。
他對她,所有事應該都是有保留的。
陳祉看她醒了,下意識先把燈摁滅,之後上床來,拽她手裡的垂耳兔。
南嘉下意識攥緊,「你幹嘛。」
「那麼大玩意你放床上,還睡不睡了。」
他語氣咄咄逼人,拽的力道更大些。
南嘉兩條胳膊都下意識抱住,額頭埋在兔子耳朵里,聲音有點懨懨的倦意,「我往那邊挪挪,不會占你睡覺地方的。」
「扔掉。」
她呼吸像是被人掐住,猛地那一下子喘不上來。
這個垂耳兔是他送的,但他現在讓她扔掉。
他本是個對萬物都意興闌珊的人,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態度。
南嘉沒有動,繼續抱著垂耳兔,生怕他真的抬手給她扔了。
陳祉不是拽不過她,只是以她那決絕的模樣,想要扔掉玩偶的話會連同整個人都扔開。
當初這兔子按照睡眠玩偶買的,大得占據一半床鋪的,他們的床尺碼有限,不是歐式大size,Vera安排的,因為太大的話會顯空,對夫妻感情不好。
但正常床的尺寸只夠容兩個人,容不下其他存在。
南嘉說什麼都捨不得扔開。
她沒有抱他胳膊入睡的打算,抱著玩偶和他僵硬對峙,等陳祉稍微鬆手後,才小心翼翼往後面挪挪,動作間,垂耳兔像個大小孩似的被她緊攥在懷裡,她們是一體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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