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
他的頭皮發麻,如有針扎感,倏然坐起身喘粗氣,連鞋都來不及穿便匆忙在房間四處尋人。
待看見少女蜷縮著手腳坐在角落,側著頭不知在看什麼。
「嬋兒……」
孟嬋音聽見顫抖的聲音,並未回頭,依舊隨意撥弄著面前花瓶中的蘭花葉。
息扶藐原本狂跳的心驟然緩下,幾步上前跪在她的面前,擁住柔軟的身子,深深地呼吸:「怎麼坐在這裡?我醒來後找不到你了。」
她的語氣很平靜:「想看花。」
這裡連花都是假的。
他的的手一頓,緩緩地鬆開她,抬看她的眼中有剛睡醒的水痕,唇角彎起笑的弧度,問她:「只看我不可以嗎?」
她淡淡地看他。
良久,她無力地蠕動唇瓣,「好。」只看他。
他目光柔和地吻上她的眼角,喟嘆呢喃:「嬋兒真乖。」
息扶藐留在這裡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要得也越發頻繁,近來他似乎格外鍾愛看她陷入情慾時渙散地躺在榻上,渾身都沾染著他氣息。
真的,愛她的每一面。
愛到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詫異。
最初他想得到她,但真的得到後,他又想她愛他,愛而不得求其次,又想要她的人生中只有他,可現在只有他後,他還是不饜足。
人就在眼前,他每日還是會忍不住想與她骨肉相連,永遠黏在一起,想要她像凌霄花般藤蔓扎進他的血肉中,纏著他生長出鮮艷的花。
「阿兄,你病了。」
有時候他歡好至情緒高漲時,她會突然冒出這樣話,語氣中含著悲天憫人的神性,想要點化他。
這次也一樣,說完後她的手像是藤蔓,緊緊地裹著他的肩膀,脖頸半仰,努力地承受他潮潤又瘋狂的吻。
她似歡愉似難受地眯著水眸,喚他的音兒在呻吟,媚得像只矜持的小貓兒。
他愛得發狂。
「嬋兒想要什麼?」他親吻著她的唇角,吞下她的嗚咽,輕聲的語氣如同午夜引誘人的鬼,蠱惑她:「想要什麼,阿兄都給你……」
他的情緒逐漸失控了。
孟嬋音眉心微顰,手下意識伸進軟枕中,還沒有碰到藏在裡面的東西,便被他握住了手腕。
手指拂過她的手背,似是被蛇舔舐了一下。
他順著她的手腕往裡伸去,先一步比她拿到那一截尖銳的髮簪,因情慾而浮起血絲的眼輕壓,眸中浮起纏綿的笑。
喘息著問她:「原來是想要阿兄的命嗎?」
孟嬋音渾身猛地一顫,掀眸去看他,纏著他的腰,搖頭了搖頭,喘聲都軟綿綿的。
她沒想要他的命。
可息扶藐卻不信。
他垂下眼睫,溫柔的將它塞進她的掌中,帶著她將尖銳物抵在胸口,「可以殺了我,我永遠對你毫無防備。」
想死在她的手上。
就像上次那樣,用任何尖銳的東西刺穿他的胸膛,為他露出慌張,為他流出眼淚。
只有那一次,他才能感受到她對他是有過洶湧的感情,心中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他渴望她的愛,她的憐惜。
這個念頭像是瘋狂生長的野草不斷冒出頭,他光是虛假暢想,歡愉的快感便衝上頭頂,無名狀地亢奮爬上他的臉。
他帶著她的手將簪子抵在胸口用力,尖銳的一端刺破皮肉,鮮艷的血順著胸膛滴落,砸在她的唇上。
腥得她想吐。
但更令她難以接受的是,他似乎真的想在此時用那根尖銳的髮簪扎穿胸口,想死在她手中的慾望濃得她難以呼吸。
髮簪每深陷一寸,他便越發用力,不怕疼,也不怕死,望向她的眼底全是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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