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晚春
褚新霽的話沈月灼晃了下神, 先前在POP酒吧里的記憶斷了片,如今只是勉強清醒了些,大腦處信息的能力比不上平時。
不斷逼近的危險氣息, 侵占著她的領土和思緒,腳踝被他捉在掌心, 加上那氣勢洶洶的質問語氣,讓她本能地想要逃。
她分明那麼努力地追過他, 中間有過誤會,也盡最大可能地試圖解釋。他一句話也不肯聽, 態度忽冷忽冷,比天氣還要難測。她搬去褚宅那陣, 他早出晚歸, 不就是在消磨她的積極性,讓她知難而退嗎?
現在她如他所願, 把自己的滿腔喜歡藏起來, 徹底遠離他的生活。
他憑什麼來質問她啊?
這些天裡她沒法控制住情緒不去想他,積攢許久的的幽怨冒了出來,她知道這樣不應該,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或許是正所謂酒壯慫人膽。
「對啊。」沈月灼清了清嗓子, 迎上他居高臨下的審視, 「既然霽哥現在知道了,最好不要再來糾纏我。如你所見,我就是個沒有心的渣女, 膩了就散, 現在圈子裡還有人傳我狠心踹了薄司禮的事。」
褚新霽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從喉間溢出一絲冷笑,舌尖碾復著她話語裡的關鍵詞, 「膩了。」
他面上仍舊笑著,眉心卻壓得很低,斯文清雋的面龐滿覆陰戾感,透著風雨欲來的瘋狂。
不過是態度不明的兩個字而已,沈月灼卻沒由來地一陣發怵,忐忑地想著,她說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他這樣強大而穩重的角色,應該能看出她的色厲內荏、外強中乾,畢竟她在他面前,似乎永遠都是一張透明的白紙。
沈月灼試圖推開他坐起身來,同他開門見山地談清楚,奈何覆在身上的人巍然不動,宛若一座塵封已久的雪山礦脈。
「……?」
她怔懵著思考了一會,才意識到他剛才嗤嘲的『膩了』兩個字應該打上一個問號。
他在等她對這兩個字的解釋。
「我承認,最開始是很喜歡你,但是我的熱情和主動持續不了太久,我喜歡有回應的愛,你的冷淡和漠然讓我感覺備受打擊。」
沈月灼說到這裡,心口湧起一陣酸澀。有回應的喜歡像是無疾而終的春日,仰望他的日子太久太久,無論她怎樣靠近,都始終換不來他的真心。
她想起了很久遠的事情。九歲那年,沈家的四合院被拆遷,搬去了新地方,也順帶讓她轉了學,她融入不了環境,被學校里幾個人霸凌。
那時候年紀太小,受到威脅不敢告訴父母,彼時賀成屹正在軍校訓練,沈月灼哭著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褚新霽。他表情無波無瀾,告訴她,下次面對時,要用武器保護自己。
後來,還是褚清澤聽說了這件事,氣不過把霸凌她的人私下揍了一頓,別提多解氣了。沒過多久,霸凌的那群人紛紛轉學,沒了音訊。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很坦然,可同他對視太久,他眸子裡的恣冷越來越像狼,讓她不由得忐忑。
「至於你很在意的那封信和情書,我確實不知情,更沒有和阿澤一起謀劃著名捉弄你。」沈月灼的聲音還沾著些許濃重的嗡意。
「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跟你解釋了,也是最後一次跟你道歉,對不起。」
她收斂著複雜的心緒,「雖然鬧成現在這樣,很不體面,也不愉快,但我還是期望,你能來參加我跟阿澤的訂婚宴。對了,以後在長輩們面前,能麻煩你幫我隱瞞我追過的事嗎?」
「算了,還是不要私下見面了,萬一被人誤會挺尷尬的。」
「說完了嗎?」
褚新霽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下出乎意料的平靜。
水清則亮,水黑則淵,異常的平靜之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淵。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席來,而後,他滾燙的指腹拂她早已泛紅的耳尖,惹得她顫慄,長睫簌簌輕顫,指腹才輾轉下移,揉捏著她柔軟又脆弱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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