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麼一來，他自己的私人時間幾乎被完全擠占，而應南嘉又是一個獨立孑然慣了的人，也或許是知道他忙，她很少主動打電話，只偶爾微信發一則消息，分享自己的生活。有時候是酒吧里坐得滿滿當當的客人，有時候是她自己新調出的一款漂亮的雞尾酒，還有，她新買得睡衣的裙邊……李屹但凡收到，哪怕當時沒能回復，夜裡回去第一件事就是點開微信挨個回應她的分享。直到看到那條黑色的蕾絲睡裙，裙擺落在瑩白如的大腿上，他神色瞬間變暗。

【回去穿給我看。】

然後放下手機，起身去了浴室。

明明十分鐘前，他才剛從裡面出來。

如此過了一周。

最後一天上午，項目的洽談基本塵埃落定，後續由沈喬西和宋釗留下處理，李屹搭乘最近一趟航班回了桐城。

落地是在下午五點鐘。

出機艙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應南嘉打電話。

接通後，她有幾分詫異的語氣在那端響起。

「你到了？我以為你趕不回來了。」

李屹一邊往託運行李處走，一邊抬手扯送了規矩系在脖頸處的領帶：「趕不回來也得趕。過了這個村，下一站還不知道在哪裡。」

應南嘉心知他說的是公開的事，笑了聲，說：「不至於，我還能跑了不成……麻煩把這個包起來。」她後一句話顯然是給電話外的人說的。

李屹問：「你沒在老師家？」

應南嘉：「在商場，買完禮物就準備過去。你還在機場？」

李屹：「嗯，等著取行李。」

國際航班的託運行李很多，轉盤一個一個往外吐，邊上站了一大堆人。李屹過來得早，站在最前邊等著，他身高腿長氣質冷冽，往哪兒一站也沒人敢推搡著擠。只是轉盤不看臉，輪到哪個吐哪個，他站著等了半天，才終於取到行李箱。

那端，應南嘉已經買完禮物準備走了。

「我要上電梯了，先掛了，你到家門口了直接進來。」

「嗯，行，你路上開慢點。」

「你也是……待會兒見。」

-

應南嘉到舅舅家的時候，南軒正在下廚。

王昕芝原本想幫他打下手，卻被南軒趕出了廚房，理由是壽星的手不能沾水。王昕芝彎起眼睛，眼角擠出了幾道溫婉的皺紋，從善如流地坐回了沙發上織毛衣。

應南嘉拎著禮物和蛋糕進門時候，她正手忙腳亂地理著纏得一團亂的毛線。

應南嘉將包掛在玄關柜上，邊往進走邊疑惑問：「舅媽，您這是……？」

王昕芝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最近在網上新學的織圍巾，想試著給你舅舅織一條……但是操作起來好像有些難度。」

應南嘉沒忍住，抿唇輕笑出聲。

她將那團亂糟糟的毛線球和毛線針從她手中接過放到一旁：「等會兒我幫您理，您先看看這個喜不喜歡？」她將蛋糕放到茶几上，把手中偌大的購物袋遞了過去。

王昕芝嗔怪地看她一眼：「你送的我怎麼可能不喜歡？」

嘴上說著，手裡卻拆開了裡面的禮物盒子。

是某奢侈品牌的一隻包。

經典老花款。

王昕芝一愣：「這，這個應該蠻貴的……你又亂花錢。」

她和南軒這些年來雖然不缺錢，但日子過得儉樸，對這些身外之物向來不是很看重。應南嘉卻不管這些，她只是覺得這款她應該很適合，出去和朋友旅遊逛街背著也不突兀，就買來送她了。

應南嘉聳聳肩：「只要您喜歡就不算亂花錢……舅舅呢？」

王昕芝一邊將珍重地放回盒子裡，一邊說：「在廚房。他今天下廚，我剛看了眼，做得都是咱倆喜歡的菜。」

應南嘉「唔」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