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了線索,可以報仇雪恨,可仇人卻突然在眼前灰飛煙滅,甚至什麼都沒來得及交代,怎叫人不恨?
姜冉也恨,可更多的是心疼瑤宇,一次次被搓磨至此,人遲早是要垮掉的。
「我替你去尋人!」少女拍了拍瑤宇的肩頭,長鞭一甩就要朝海面另一側追去。
文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少女。
後衣領被人抓住,本就心情不好的姜冉徹底暴怒了,身體動彈不得,便揮手將長鞭往身後掄去。
「你攔我做甚?來人分明是為了滅碧竹的口,如果抓到了,便t可審出碧竹的幕後之人,你有了追查魔族的線索,瑤宇也能替族人和小妹報仇。」
文昀虛空一抓,長鞭穩穩落在手中,知曉少女倔強的性子,握著長鞭的手使勁往後一扯,緊箍著少女,讓她一點可逃脫的機會都沒有。
「別白費功夫了,追不到的。」
溫熱的氣息灑在耳畔之上,姜冉這才反應過來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處。
耳尖不由得染上了一層紅暈,身體卻扭動反抗著,嘴上不依不饒,幾乎是咬著牙擠出幾個字來:「文昀你是不是怕了?」
「姜冉!」文昀揚聲打斷了她的話,銀輝落在他的臉上,更顯清冷,他緩了片刻,斂去了周身寒意,換上了平靜的語氣:「我已經用神識探過了,來人善於藏匿,並尋不到蹤,瑤宇身上有傷,此地不宜久留。」
瑤宇目光閃了閃,同樣開口勸阻道:「仙君說得沒錯,姜姑娘莫要去追了,魔族狡猾殘/暴,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聽瑤宇也這般說,姜冉緩緩冷靜下來。
她不再抵抗,視線掃過滿地殘骸與遍地的墳冢,問道:「這北海究竟是什麼地方?」
文昀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心中一顫,手中的力泄了半分,一時不察,讓姜冉掙脫出了禁錮。
見她沒有再追的意思,他也沒想再綁著她,只是他對她還有所防備,索性後退了一步,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沉默不語。
「文昀,你還不信我?」
與他相識多日,姜冉也能從他那張幾乎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看出一些神色,她索性拿出收好的靈鶴內丹,塞到他手中,「這樣,總能自證些清白了吧。」
手中的內丹微微發熱,她不要命地找靈鶴的身影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文昀一時也尋不出她的錯處,轉念一想,北海之事並非秘密,告訴她倒也無妨。
「一千年前,仙族與魔族大戰就在此處,你所看到的盔甲殘骸就是天兵天將留下的。當時戰況慘烈,不少仙族士兵喪命於此,來不及處理的屍身就簡單埋葬在身後那片荒土之上,也就是你剛走過的亂葬崗。」
文昀已經一千年沒有提及此事了,他原本以為自己應是沒有勇氣再回憶當年的慘狀,可未曾想到,如今再提,情緒倒是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失控,甚至還算得上平靜。
他緩了緩,繼續道:「最後神女封印魔族於淨濁淵,只是令人不解的是,近年來,屢次三番在北海境內發現魔族蹤跡,魔族善於藏匿,竟至今未能找到他們藏匿的據點。」
姜冉抿抿唇,知道他一向重視魔族之事,若所碧竹被滅口瑤宇是最痛苦的,那文昀便是其次。
她想了想,開口安慰了他幾句。
「既然魔族開始行動了,自然有露出馬腳的時候,它們很可能繼續打靈獸的主意,再有下次,定不讓它們輕易逃脫。」
文昀眉梢一揚,這丫頭這是在鼓勵自己?
還沒等想明白,他就看到少女那隻纖細的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天快亮了,趕緊把內丹交給蓬萊閣長老,我們就該啟程去極寒之地了。」
文昀垂眸瞧了眼手中那抹流轉的靈力,疑惑道:「你是如何得知碧竹偷了靈鶴,又吞了內丹的?」
「我當然不知道。」姜冉一甩長發,挑眉笑了笑,「剛開始我是詐它的,後來它靠我這麼近,我察覺了它身體格外燙,想了想也就這一個解釋了。」
文昀失笑,碧竹好歹也是正二八斤通過試煉拜入蓬萊閣的,竟敵不過一個凡人小姑娘。
當真是可笑。
東方既白,晨光熹微。
隨著三道身影漸漸遠去,原本平靜的海面突然海浪翻湧,兩道黑影破水而出,站於海面之上。
站在後側的身影女鬼俯身一禮,諂媚道:「敖月大人,您的水幕結界可真好用,連文昀仙君這般修為深厚也探不到我們的蹤跡。只是小的不明白,那凡人女子都到了北海,您為什麼不趁機綁了她?」
敖月一襲黑色披風獵獵作響,一雙血瞳不耐煩地睨了後側一眼,「還不是因為碧竹私吞了靈鶴內丹,如今行蹤暴露,切不可急功近利,因小失大。」
身後之人頷首應下,並不敢多言,自從敖月化厲鬼以來,脾性暴/虐,不少鬼魂都被它打得魂飛魄散。
聽到身後唯唯諾諾的聲音,敖月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行了,我們也該去極寒之地了,等那道玄冰玉佩,打開淨濁淵封印,就再也不用東躲西藏了。」
*
趁離開前,瑤宇說要再去看看瑤鈴,便先行了一步。
姜冉跟隨文昀,慢悠悠地從亂葬崗往後走。
看著野草橫生,雜亂無章的墳冢,姜冉忍不住問道:「所以,當初戰死的仙族士兵和將士都埋在了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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