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在空中的怨靈圍在屋子四周,幻化出來的雙手使勁拍著窗戶和門,還不停地發出「嗚嗚」低鳴聲,如泣如訴。
屋內燈火通明,靈力流轉,偶爾傳來幾聲孩童的啼哭,而後又戛然而止,轉為小聲啜泣,細聽好似有婦人輕聲低哄著。
瞧見族人都安然無恙地躲進屋內,金牧總算是安下心來。
然而,那些本就狂躁的怨靈在嗅到熟悉血腥味的瞬間,就如同見到了食物的餓鬼,朝金牧飛撲而去。
眼看著怨靈就要將金牧吞噬,餘下圍在房屋周圍的怨靈又即將破窗而入。
千鈞一髮之際,文昀的長劍忽地騰起,寒光一閃,化出無數道劍影,每一道都帶著與原劍一樣的鋒芒和靈性。
隨著男子手中仙訣流轉,長劍與劍影在空中旋轉,劍光熠熠,如同繁星般划過夜幕,也擊散一團團黑霧。
一場劍雨過後,怨靈盡數消散,天空恢復了原本的模樣,明月當空,銀輝在庭院的皚皚白雪之上,倒也寧靜雅致。
忙活了一晚上,姜冉輕揉早就凍得通紅的鼻頭,悄悄觀察男子將長劍收回。
這個人,明明有這麼大的本事,怎麼早不使出來呢?白白挨了這麼久的凍。
文昀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將少女的小動作都收入眼底,「金族長,山頂風寒,既然怨靈都已除盡,我們不如進屋再聊?」
「好好好!仙君,姑娘,這邊請!」
*
屋內,一陣寒暄過後。
姜冉靜靜坐在一張雕花木椅上,手捧熱茶,身旁是一盆熊熊燃燒著的炭火。
厚重的狐裘披風脫下放在一側,露出了胳膊上簡易包紮的傷口。
瞧見姜冉胳膊上滲出的那一抹嫣紅,瑤宇眸中滿是擔憂,他正想上前詢問,卻被文昀一道凌厲的眼神逼t退了回去。
「文昀仙君。」金牧突然出聲,拉回了文昀的注意力,「仙君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突然到訪我族,應不是為陣法而來吧?」
嗯?不是嗎?
姜冉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不是說他老友宅中鬧鬼,喊她來捉鬼的麼?
若是搞錯了,她的金錠還能保得住嗎?
文昀的視線落掃過姜冉,瞧她一臉錯愕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而後又一本正經回復金牧。
「金族長為人直爽,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不知族長可聽說東海底下的淨濁淵封印鬆動,濁氣泄露,整個東海都苦不堪言。」
金牧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略有耳聞,但這不是他龍族太子自己闖的禍嗎?」
「且不說此事真相究竟如何,濁氣泄露乃是事關三界的大事,文昀此次前來,就是想請族長出山,啟五行陣法,重塑封印。」
說罷,文昀起身朝金牧恭敬一禮。
金牧曾任職於天宮,算是一方將領,也為千年前的仙魔大戰立下汗馬功勞,文昀同他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
然而,他志不在此,只想偏安一隅,與族人相守,百年前他老來得子,便以此為託詞,請辭回鄉了。
文昀禮數周全,言辭懇切,倒是讓金牧不好一下就拒絕了,但他心繫幼子的安危,實在無心其他,眉宇間微微皺起,猶豫了半晌,也沒給個回應。
坐在他身旁的婦人悄悄用手肘撞了撞他。
收起略顯為難的臉色,金牧起身朝男子深深鞠了個躬,「仙君莫怪,只是幼子杳無蹤跡,我是真的沒心情去弄封印啊!」
在聽到文昀的話時,姜冉就知道自己被那登徒子耍了,什麼老友家鬧鬼,都是他騙自己北上的藉口!
本就心中有氣,又聽金牧不願配合修補封印,火氣更是掩不住了。
跟那登徒子的帳可以晚些再算,但跟這老鳥,倒是不必藏著掖著了。
姜冉直接扔下茶盞,語氣中帶著些許怒意,道:「你若推脫,封印無法修補,可知濁氣會奪了多少生靈的性命?又有多少個像你一樣的父親,等不到歸家的幼子?」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金牧的神色閃了閃,面上卻不肯退讓分毫,冷哼一聲,道:「我仙族之事,何時輪得到你一個凡人女娃娃置喙?」
坐在身旁的婦人扯了扯金牧的袖袍,終是忍不住勸了幾句:「這位姑娘說得不錯,於危難之際,能者,當擔天下之責。阿原就是在東海附近消失的,家主若是去了,說不定能尋到他。」
提起幼子,金牧的心到底是軟了幾分,他拍了拍雀雲的手,退讓了一步道:「我可以答應你們去東海,但還請仙君幫忙用追蹤術尋一尋幼子的下落。」
金牧從懷中掏出一根羽毛,嘆了口氣道:「這是阿原的尾羽,他性子頑劣,常與族中其他幼鳥打鬧,這是他失蹤前一日,我在庭院中撿到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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