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白影循聲看來,即便隔著層層霧紗,也難掩眸底愁容。
在見到姜冉的瞬間,文昀那雙眸子瞬間如點漆般透亮,他拂袖一揮,靈力之風卷著渡影笛的光,吹散了隔在兩人之間的霧。
姜冉看到他大步流星地走來,旋即長袖一展,下一瞬,她便被他擁入懷中。
「阿冉,你沒事吧?」
他緊緊摟著她的腰,說話時帶出來的熱氣噴灑在她頸間。
姜冉只道了聲:「沒事。」
這霧氣來得蹊蹺,只怕魔族又有什麼動作,若再待在這洞穴中不出去,誰是鱉可就當真說不好了。
她推開文昀,四周濃霧漸散,對著漸漸顯露身影的岩墨和兩小隻揚聲道:「洞中怨氣太重,怕是有亡靈化厲鬼了,我們得快些出去,若洞口被堵就危險了。」
大霧都沒讓岩墨清醒,「危險」二字讓他酒意當即便散去了幾分。
他把酒葫蘆掛回腰間,大步一邁就要走:「那還不快點?」
姜冉正欲離開,視線落在角落那團痛苦的黑影上,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秉著沒害過人性命,能救還是救一下的念頭,她凝了張符咒將它收入乾坤袋中。
然而,正值轉身之際,一道戾氣之息撲面而來。
「鬼啊——」
也不知是誰叫了一聲。
姜冉猛一抬頭看向洞口,頭皮都要炸了。
洞外徘徊著不少厲鬼。
其中一隻探頭進了地洞,蒼白的兩頰布滿了暗紫色網狀血絲,延伸至脖頸,深深凹陷的眼窩裡盛滿了血,順著臉頰滴落,伴著「嘀嗒」聲,匯入洞口下方的那灘融化的雪水。
厲鬼血盆大口一張,臭氣熏天不說,還把本就狹小的洞口堵得嚴嚴實實。
姜冉不掩嫌棄地「嘖」了一聲,握著長笛的手猛一發力,帶著靈力的符印正好落於攔路鬼額間。
此鬼身上背著人命,符咒入體瞬間,額間便燃起了一道幽綠的火光,它痛苦地嘶吼一聲,很快收回了身子。
洞口空了一片,紛紛揚揚的雪花從洞口灌入。
趁這個機會,姜冉招呼眾人離開地洞。
*
地洞外,早已變了天色。
漫天黑霧,濁氣瀰漫,唯能看見暗夜中厲鬼一雙雙猩紅的眼睛,閃著怨念與陰毒。
「姜姑娘可真叫我好找,之前在月龍劍閣招待不周,敖月特來賠罪。」
虛空之中的黑霧被強光破開,敖月赫然出現在眾人身前,一襲黑袍獵獵作響,即便夜色黑暗,也不難看清她衣袍上繡著的大片金色牡丹。
她身後站著的,正是消失不見的蛟龍。
姜冉微微眯起雙眼,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敖月。
這一瞬間,被戲耍的憋屈和憤怒蓋過了對敖月的恐懼,直視她一雙赤瞳,嗤笑道:「那還真得多謝你了,冒灰飛煙滅的下場前來。」
「灰飛煙滅?」敖月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掩嘴笑了許久,「我只知道我能活到今天靠的都是自己,我若不為自己爭取,二十年前我就該死了。」
姜冉冷聲反駁:「不人不鬼的樣子也能叫活著?」
敖月並不愛聽這話。
人怎麼了?鬼又如何?
她倒是覺得,做鬼比做人還恣意灑脫。
活著的時候,她是龍族長公主,父王不愛,母后不管,三界之中隨便來個人便可將她踩在腳底下,活得毫無尊嚴。
如今做了鬼,愛恨生殺全憑心意。
只要完成敖華交代的任務,就能獲得靈獸內丹,得到魔族的敬仰,就連生前趾高氣昂的嵐衣也不得不對她低頭,這才叫活著。
敖月笑了笑,帶著嘲諷與鄙夷,也帶著幾分不被理解的寂寥:「說了這麼多,姜姑娘該口渴了吧,我帶姑娘去喝茶。」
話音甫一落下,絲絲縷縷的濁氣如同游蛇般向外擴散,讓本就暗不透光的夜色更顯沉重。
附近的厲鬼似是收到了號令,張牙舞爪,紛紛朝著眾人飛撲而來。
敖月更是掐起一團濁氣,直衝姜冉而去。
見濁氣襲來,文昀祭出長劍,淨化之力隨劍氣而出,打散濁氣,也逼得敖月倒退了幾步。
他轉頭對姜冉囑咐道:「敖月交給我,保護好自己,別受傷。」
劍尖輕顫,文昀腳下步伐加快,姜冉只瞧見一道虛影從眼前閃過,隱匿於黑霧之中。
作為上古九尾狐仙,文昀的修為已到化神後階,再加上有一分神女之力加持,對付魔族本應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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