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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手撕了這個狂傲無禮的傢伙。

偏偏被捆住手腳動彈不得。

轉念一想,她又冷靜下來,換了種方式,譏笑道:「捆了我卻又不殺我,是因為尊上在你體內設下的陣法吧?明明神力無邊,卻不能用,豈不跟個廢人一樣,丟死人了。」

說罷,還露出了個惋惜的表情。

清染皺了皺眉,強壓下想要將她一掌打散的衝動。

若非要用她的罪業引下九天玄雷,那日在九重仙門自己下,她便會讓這世間再無嵐衣。

清染置若罔聞地背過身。

只是這樣的話,她自己忍得了,卻有的是人忍不了。

綠濯帶著兩人一獸踏上誅仙台時,正好聽到嵐衣口出狂言。

瑞明獸第一個不服,四腳一蹬,騰空躍起,額前明晃晃的金角準確無誤地插入嵐衣胸口。

響徹雲霄的慘叫聲迴蕩在誅仙台上空,四周鳥雀驚飛而起。

清染揉了揉耳朵,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阻止:「行了,別把這女鬼弄死,留著還有用。」

瑞明獸不情不願地仰頭收回金角,低沉的怒音從鼻腔傳出,又警告般朝嵐衣齜了齜牙。

這才轉身朝清染狂奔而來。

小獅三步並作兩步,待跑到清染身前一步之遙的時,撲通一下翻滾到地上,四腳朝天,將它白花花的肚子展露出來。

這是撒嬌呢。

清染笑著搖了搖頭,終是蹲下身子,揉了揉它肉乎乎的臉頰,問道:「本座讓你找的面具可找到了呀?」

說起正事,瑞明獸倒是一點也不含糊,翻身坐起,微微張口,一顆金色圓珠便從口中吐出,滾落到地上。

清染伸手拾起,圓珠在她掌心瞬間光芒大盛。

金光暴漲而柔,圓珠化作一副精緻的面具,金絲為骨,鑲嵌著細碎的靈石,流光溢彩,仿若天工開物,巧奪天工。

綠濯看著自家神女久久沉思不語,忍不住開口問道:「您早已用真容示眾,為何又突然要尋這面具?」

清染垂著頭,指尖從一顆顆凸起的靈石上掠過。

經過千年風雨的打磨,嵌在上面的靈石早已被磨平了稜角。

這副面具是空間之神妘羽親手打造的。

但這些靈石,卻是清染拾回來的。

這是她第一次去荒古淵歷練,那裡封印了三界內近乎所有的上古凶獸,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誤入此淵的靈蛇素繯解救出來。

而這些所謂的靈石,其實是素繯掉落的鱗片,靈力流轉,呈五彩之色。

她記得,當時她將這些鱗片捧回神宮時,所有人都笑她把破爛當寶貝。

只有妘羽笑著誇她,還問她可否贈予她幾顆,綴於她的面具之上。

後來,妘羽攜其餘四神與墮魔之神同歸於盡,將最後一縷神識藏在這個面具中,把彼時那個破敗不堪的三界託付給了清染。

這個面具承載著五位神明的遺願,也恰是用來改變九重天仙門禁制的鑰匙。

清染將面具戴在臉上。

將五味雜陳的表情都掩蓋在這片陰影之下。

只道:「這個面具的作用遠不止遮掩容貌。」

綠濯垂下頭,沒再接話。

清染卻將目光落在她身後一老一少兩道身影上:「鍾伯、蒼梧,從今日起,你們便駐守於此,如何守護神宮便如何守著誅仙台,在九天玄雷落下之前,切不可讓一隻魔從此處離開!」

說罷,她寬大的袖袍兜了風似的從眼前划過,一道強勁的神力自袖中傾瀉而出,瞬間將嵐衣的罪業牽扯出來。

罪業如墨色的絲線,從女鬼體內緩緩滲出,在頭頂匯集成一束,直衝雲霄。

剎那間,誅仙台上風雲突變。

厚重的雲層如墨汁般傾瀉而下,將整個台面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隱約間,似有雷鳴聲從遠處傳來。

衣擺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清染抬手輕輕一壓,冷冷道:「嵐衣的罪業已開啟,她只能承受三道天雷,一定要等到誅仙台上的魔聚集到關押不住,你們才可引下玄雷,記住了嗎?」

蒼梧和鍾伯鄭重應下。

至此,清染才放心地將誅仙台交予二人,轉身離開。

*

是夜,清染獨自站在靜幽閣院外。

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纖細而修長,與無垠的夜色融為一體。

她並未著急進去,反而轉過身來靠在院牆上,低垂著腦袋,無言望著那張被緊緊攥在手中的面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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