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門外熙熙攘攘的病人,沈銀粟秀眉微蹙,一時間竟不知是這京中的難民多到出乎她的意料,還是這義藥堂實在安排到了一個好地方。
若說這義藥堂設置的地方,倒不難看出洛子羨的意圖。他雖看著遊手好閒,但做事卻心思縝密,這三處義藥坊皆設在商肆聚集之處,顯然是因商肆之處人群繁雜,想以往來百姓之口將義藥堂設立之事傳播開來。
而今的情形倒是同預想的一致,不少百姓帶著親朋好友來此醫治,只是除此之外,來看個新奇的人也不在少數。
就好比眼下,義藥堂對面的酒樓人滿為患,二樓靠窗的角落裡,兩個腦袋正鬼鬼祟祟地湊在一起,仔細打量著對面義藥堂的情形。
“你說,咱家少爺在那藥堂里也待了兩日了,這雲安郡主怎麼還沒主動退婚呢?會不會是少爺的計劃出了問題?”
“蠢貨!咱家少爺是什麼人!他的計劃能有問題嗎!”生龍聞言,狠狠瞪了活虎一眼,“咱家少爺,那可是文能紙上畫王八,武能颯沓如流星!他的計劃,萬無一失!”
“大哥說得有理。”活虎被罵得縮了縮頭,小聲道,“只是我不明白,少爺若想郡主退婚,何不直接同郡主說,兩人私下商量不是更直接?”
“說你蠢你還真蠢!”生龍自信道,“前幾日你可否在鎮南侯府前散播少爺的謠言?”
活虎點頭,“那是自然。”
“散播到何種程度?”
活虎悶聲道:“少爺二歲時掉水缸,三歲時被狗追,五歲時被雞啄……”
“這不就成了!”生龍煞有介事地一拍桌子,“你都快把咱少爺丟人的生平說完了,這雲安郡主半點退婚的意思都沒有,可見她對少爺的情之深,如此深情的姑娘,少爺怎麼好直接同她說退婚之事!”
“要我說啊,咱家少爺就是太聰明太善良了。”生龍欣慰地舉起酒杯品了一口。
活虎眯著眼片刻,眼中的迷茫逐漸被自信取代,半晌,狠狠點頭道,“大哥說得有理!”
說罷,也舉起酒杯,在生龍讚許的眼神中,二人伸手碰杯,隨後一同將目光落在對面的義藥堂中,只見義藥堂不大的院子裡,一個少年正坐在石墩上,躬身磨藥。
葉景策怎麼也想不通他是如何落得這般境地的。
按照原本的計劃,此刻他應該坐在將軍府的書房裡看兵書,院子裡應該跑進來慌慌張張的家丁,家丁口中大喊著:“少爺,大事不好了,雲安郡主她要同您退婚了!”
然而這一切都沒發生。
此刻,他岔開雙腿坐在藥碾前,雙手緊握著銅磙兩端,推動著銅磙在藥碾子槽來回研磨。那藥碾放在地上,他坐的石墩本就低矮,致使他不得不躬著身子,一雙長腿無處安放,便只好岔開,擺出個人字型。
已經磨了三天的藥,葉景策此刻雙臂已經發酸,抬起身抻了抻酸麻的肩膀,葉景策伸手抹掉額間的汗珠,隨後回首看向義藥堂的後院。
他方才刻意留心過,沈銀粟診了一上午的脈,剛被紅殊勸了去休息,估摸著正在後院看管著熬藥的火候。
三日了,他和沈銀粟說的話屈指可數,如此下去可不是辦法,他今日定要找到機會同她說話,讓她對葉景策這個人名深惡痛絕!
此時,便是良機。
葉景策想著,趕忙把藥碾中的藥渣小心地倒出來,躲避開擠讓的人群,快步向後院走去。
到了後院,他果真見沈銀粟蹲在藥爐前,一手支著臉,一手握著扇子輕搖,正專注地留意著熬藥的火候,白皙的臉頰不知為何蹭了幾道灰,她倒是毫無察覺似的,把身側隨意編成的辮子移到耳後,打開藥罐,俯身盯著裡面的情形。
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沈銀粟直起身,見葉景策捧著藥草站在院子口,一雙圓眼亮晶晶地望著她,透露出顯而易見的喜悅。
見他這幅模樣,沈銀粟頓時想起那日追著他打罵的兩個壯漢,腦子裡慢慢浮現出了葉小將軍幾個字,本就因疲憊而氣色不好的臉上一時間更加蒼白。
無礙的,不過是一條婚約罷了,她先好好打探打探,興許那葉小將軍已經有了喜歡的姑娘,恨不得同她退婚呢,如此,不需她阿爹回來,她自己退婚不但合情合理,甚至還能成就另一段良緣。
沈銀粟一邊捏著扇柄努力寬慰自己,一邊招呼葉景策過來。
說來倒是她失禮,那日她雖救了這名叫阿京的少年,卻只顧慮到他也許會被鎮國將軍府的人抓回去,於是叮囑紅殊在義藥堂找個活計給他做,省著他無處可去,至於他那日的傷勢,她倒是忙忘了,現在剛好閒暇,那少年又剛好過來,是該給他瞧瞧的。
沈銀粟見葉景策走過來,主動站起身接過他手中的草藥,正想著如何同這少年開口,便聽葉景策先行開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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