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淮州她初來乍到,若真是自己頑劣亂跑還好,若是被有心之人帶走才是最糟糕的。”唐辭佑眉頭緊鎖,一張如玉般溫潤的面孔上鮮少帶了急色。
“唐哥哥!唐哥哥!”
唐辭佑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少女宛如銀鈴的聲音,葉景策從街的另一頭笑眯眯地跑來,一身紅色裘衣襯得她像一團熱烈的焰火。
“景禾!”唐辭佑聽聞忙跑過去,真真切切地握住葉景禾的手腕後,急切道,“你剛才跑哪兒去了?”
“東街在賣糖糕,我想吃,就過去買了,唐哥哥你嘗嘗,這甜糕可香了!”葉景禾說著拿出甜糕遞給唐辭佑,卻見唐辭佑眼神一暗,攥著她的手不自覺地用力,“你騙人,東街我剛剛派人找過,你分明不在哪裡。”
“派人找過?你確定他們有一家店一家店的翻找?確定他們沒有一時著急看漏了幾個人?”葉景禾看出唐辭佑眼中的質疑,眼神漸漸冷了下來,“唐辭佑,你這麼急著找我,是怕我跑了,你完成不了唐御史交代的監視我的任務?”
“你怎麼會這麼想?”唐辭佑被問得一怔,握住葉景禾的手被她一把甩開,糖糕瞬間撒落一地。
葉景禾直直地盯著唐辭佑:“不是怕我跑,你又何必這麼著急?”
“因為我擔心你。”唐辭佑坦然道,抬眼對上葉景禾質疑的目光,“景禾,你知不知道如今淮州之地魚龍混雜,你一旦出了差池我連找你都無法!”
“我又不是三歲幼童,你又何必擔心?”似是沒想到唐辭佑會這般說,葉景禾愣怔一瞬,似乎有些愧疚,語調低了下來,目光輕輕落在唐辭佑的腰牌上,葉景禾的手微微攥緊。
唐哥哥,對不住了。
“今日是我不對,以後不會讓唐哥哥擔心了。”葉景禾低聲說了一句,彎身去撿地上的糖糕,唐辭佑見狀忙彎身攔住葉景禾,腰上的令牌順勢滑在葉景禾的右手邊。
“景禾,這糖糕已經髒了,你若是想吃我們再去買。”
唐辭佑說話間,葉景禾借著裘衣的遮擋悄悄取下腰牌,藏入袖中。
葉景策和沈銀粟二人在不遠處看著,見唐辭佑俯身,葉景策霎時笑了。
“她得手了。”
話落,二人只見葉景禾似是與唐辭佑又說了些什麼,便將那糖糕袋子仍在角落裡,二人一同向東街的方向走去。
見兩人走遠,葉景策從角落中走出,彎身撿起糖糕袋子,只見那袋子下面壓著個刻有唐字的令牌。
地牢門前,死氣沉沉。
守門的獄卒從袖子裡掏出瓜子,邊嗑邊嘮。
“看著日頭,今兒可得下雪。”
“那可不。”另一個也附和道,“這破天氣,還得在這兒站崗,真是煩人,這到了年底,也不知道能不能多給幾個錢。”
二人說著,只見不遠處走來個男子,那男子看上去年紀不大,雖然穿著簡單,身上卻透露出渾然天成的桀驁之氣。
“什麼人!”兩個獄卒見狀連忙收了瓜子,起身詢問。
“唐御史的人。”葉景策把唐辭佑的令牌扔給二人,仔細打量著二人的神情。
“唐御史?”二人對視一眼,疑惑地看向葉景策,“唐御史今兒上午不是剛派人來過麼,怎麼還會派人來?而且你……瞧著有些面生啊。”
“怎麼,我們家御史重視你們淮州的案子你們還不樂意了?這常派人來你們還挑上毛病了!”葉景策笑罵了一聲,狐假虎威道,“快些讓開,耽誤了我家御史的事有你們好果子吃!”
“是是是。”獄卒被葉景策的擲地有聲的一罵唬住,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您裡邊請,裡邊請。”
“這還差不多。”葉景策微微一笑,昂首挺胸地跟著其中一人走入地牢。
“敢問大人要找哪位?”獄卒討好道。
葉景策道:“阿勒。”
“他?”獄卒搖了搖頭,“他那狀態,御史大人今日怕是訓不出話了。”
葉景策腳步一頓:“這話是什麼意思?”
“您往這邊看。“獄卒搖了搖頭,帶著葉景策停在一間牢房前。
不大的牢房內充斥著潮濕寒冷的氣息,血腥味撲面而來,葉景策定睛看去,只見牢房的角落裡癱著一個黑影,蓬頭垢面,如肉泥般堆在一攤血污之中,分不出半點人形。
“這是?”葉景策皺眉,獄卒忙道,“這就是阿勒啊。”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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