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謙虛,但說無妨。”洛子羨聲落,沈銀粟抱著懷中捲軸走至葉景策身邊,將捲軸於桌上攤開,同時指著桌上起伏的地形道,“二哥,阿策,此陣名為巳蛇陣,陣法是為騰蛇吞日之相,日為敵方主攻,我方巨蟒則分為蛇首,蛇身,蛇尾三部分,其中主攻藏於蛇首,為蛇的信子,可被蛇首掩護,一旦接觸到敵方主攻便可如蛇的信子般迅速襲擊,吞日後則可首尾相接,圍困敵方餘下部隊。”
“蛇本為陰,且隱蔽善伏,多霧之時更為天時地利,此陣法若可行,定能一舉奪下姑城。”葉景策笑道,隨即輕輕瞥了眼捲軸上的騰蛇吞日之景,眼神微微暗了一瞬,又迅速掩蓋好情緒,揚眉笑了起來。
“粟粟當真聰慧,有此陣法,我們或可奪下首勝,若再連勝兩局,敵方自會三戰而竭,士氣驟減,此為軍中大忌,屆時我等便可強攻,破大昭嘉月關。”
大昭境內關隘眾多,其中有三關極為難過,是為大昭提防敵國的重要關隘,此三關若過,便同攻進皇城無異。
洛子羨的目光在起伏的地形上落了片刻,指尖在凹凸不平的溝壑中微微描摹了下蜿蜒靈活的蛇身,片刻,朗聲起來:“如此甚好!此陣法便由雲安妹妹指揮,排兵布陣由阿策相助,若妹妹還需什麼消息,儘管來同我說,我定會盡數告知妹妹。”
洛子羨聲落,帳外傳來士兵的呼聲:“啟稟殿下,敵軍俘虜已清點完畢,請殿下過目。”
“呈上來吧。”
“是。”眼見著洛子羨還需處理其他瑣事,沈銀粟收了捲軸便也不在此耽擱,同葉景策對望一眼後二人便緩步退出帳內。
帳外艷陽高照,湛藍的天空無邊無際,沈銀粟方深吸了一口氣緩下帳中壓抑的心情,便聽身後傳來男子的腳步聲,葉景策不緊不慢地跟著她,只待她走到小溪邊站定,才抬手將她發間沾著的樹葉摘掉,垂眼掃過她懷中抱著的捲軸,眉頭微微一緊。
“阿策,你方才在帳中是不是想說什麼?”
“這你都能瞧得出來?”葉景策扯了扯嘴角,沈銀粟昂首揚眉道,“那是自然,你的眼神我可太了解了,你且說說要講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要講我們粟粟怎會聰慧至此,我能得粟粟為妻實在是三生有幸,撞了大運啊。如此張揚得意之話我怎敢當著洛二的面說嘛,思來想去便又憋了回去。”葉景策嬉笑著答道,待沈銀粟無奈地瞥了他一眼轉過身後,眼中方划過一絲正色,淡聲道,“粟粟,你這陣法是你師父教的?”
“那是自然,若我自己,怕是這輩子都不會碰這謀略之術。”沈銀粟低聲嘀咕道,葉景策垂了垂眼,“你這師父當真厲害,不知他姓甚名誰?”
“師父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只知旁人皆稱其為天機道人。”
天機,天機,天機不可泄露。
葉景策低笑了一聲,只道這天機道人所展現出的面目怕都是假的。
“粟粟,那你師父年歲如何?”
“不知,我在師門十年,似乎未見師父的容貌變化過,雖然好奇,但師門中無人問其年歲,我便也不敢多言。”沈銀粟如實答道,見葉景策的眼神微暗,忙道,“怎麼,有哪裡不對?”
“沒什麼不對的,粟粟,你多慮了。”葉景策瞬間抬眼又笑了起來,故作煩惱道,“我不過是覺得你師父這般厲害,日後若見了我,怕是要嫌棄我配不上你。”
“我師父為人和善,你怕個什麼勁兒?”沈銀粟輕推了葉景策一下,轉首,見不遠處紅殊氣喘吁吁地跑來,高呼道,“小師姐,你昨日救治那人又要不行了,你快去瞧瞧吧。”
“知道了。”沈銀粟應了一聲,將手中的捲軸拋到葉景策懷中便抬腿跑開,徒留其一人站在原地。
眼見著沈銀粟的身影越來越遠,葉景策的眸光暗下,煩悶地踢了腳石子後席地而坐,將手中的捲軸微微打開。
騰蛇吞日,多少年前偶然聽見過的陣法,居然會在今日會再次得見。
葉景策無助一笑,目光落在清澈的溪水間,見自己的面容隨著漣漪微微漾開,恍恍惚惚間似乎顯出年少時的眉眼,伴隨而來的是少年清脆的聲音。
“爹,爹!抱扶我一把!快扶我一把!我要摔下去了!”
少年的驚呼聲遠不及男子的步伐快,葉景策方鬆了手,不等後背著地,便覺後領口被一人拽住,後背被有力的臂膀一托,迫使著他的身體筆直地站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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