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就是害怕,你不許撇下我一個人睡過去。”沈銀粟一邊尋著出路,一邊刺激著葉景策道,“你……你要是敢拋下我離開,我就找別人嫁了!天天和他說你的不好!年年同他去看你,在你墳頭誇他!”
“……他對你好,不讓你擔心就行。”葉景策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沈銀粟的眼眶一瞬間通紅,帶著鼻音地罵道,“葉景策,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要是真把我扔下,我就把新婚請柬燒給你,我給你放主桌,等我和旁人有了孩子,我就讓他們世世代代的去你墳頭罵你,說沈銀粟討厭葉景策!日日都討厭,年年都討厭,一輩子都討厭!”
“……嘴硬……心軟。”噙著笑的聲音虛弱地傳來,葉景策的眼睛昏昏沉沉地又想合上,卻因沈銀粟的話語聲不斷在耳邊傳來,而強撐著精神斷斷續續地回應著她。
誰也不知走了多久,滿山的路仿佛走不到盡頭,沈銀粟的嘴一直沒有停過,直說到自己口乾舌燥,才將葉景策放置在一側,躬身將雪水捂化,捧入口中。
葉景策的體溫似乎越來越高,回應她的聲音也越來越淺,往往她話語停頓良久,他才含糊地從喉中擠出一個音節,隨後又合了合眼,迷茫地聽著她繼續說。
膝上的涼意傳來,沈銀粟捧著手中的雪沉思一瞬,下一刻便將外袍吃力撕下,裹了些冰碴系在葉景策額上。
降溫,她必須想辦法給他降溫。
葉景策的意識似乎又開始模糊,同她說話時也只是閉著眼睛胡亂應答,寒風從四周湧來,走了一日的雪路,沈銀粟的腿凍得發顫,指尖已經青紫,毫無知覺地緊握著匕首,在一側樹木上刻下痕跡。
好像……好像找到路了……
遠遠的,她似乎在昏黃的日落中看見了一縷升起的炊煙,飄飄渺渺的,仿佛風一吹就會散去。
“阿策,你看,是村子,是村子!”
沈銀粟的聲音被凍得發顫,肩上之人的身體卻燙地像個火爐,半攏著她,用異常的體溫暖著她僵冷的半邊身子。
他身上的血早就不流了,傷口處結滿了血紅的冰碴,每一動,都是錐心的痛楚,而今強忍著走了一天,額間的汗划過臉頰,順著側頸向下流,在滑入衣內時卻又將熱度散去,變成一滴滴冷汗。
“粟粟,我困,就睡一會兒。”
低語聲下,葉景策累極了般乖順地靠至沈銀粟肩頭,滾熱肌理下是微弱跳動的脈搏,和沈銀粟緊張害怕的心一起,發出一深一淺,一快一慢的響動。
順著雪坡急匆匆地向山下的村落趕去,沈銀粟的小腿早沒了直覺,不知深淺地邁出,被厚重的雪層絆地向前摔去,肩上之人便順勢滾落,安然地躺進雪裡。
沒事,沒事,馬上就進村子了,馬上就得救了。
沈銀粟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崩潰,連滾帶爬地將葉景策撈起,重新扶好,一步一步地向村落中走去。
山下的村子與外界隔絕,零散地分布著,往來百姓寥寥無幾,看向二人的目光怪異又謹慎。
“您好,您能收留我們一晚嗎?我們可以付錢的,多少都行。”
沈銀粟隨意抓了一人低聲聞到,那人瞧了瞧衣衫凌亂長發披散的沈銀粟,又用怪異地眼神看了看一身血跡的葉景策,片刻,搖了搖頭,抬腿便走。
濃雲翻滾,空中又開始飄雪,街上本就不多的百姓步伐更加匆忙,沈銀粟連連拽住幾個,都被其煩躁地甩開。
村中破爛,連照明的燈籠都沒有幾個,狂風在耳邊呼號,肩上之人的身體越來越熱,像一塊炭一樣灼燒著她的心。
偏偏這人又像知道她冷一般,混沌的意識下偶爾蹭一蹭她的臉頰,似乎要用著異常的熱度去幫她取暖。
雙手攏著口中的哈氣微微暖了一下,沈銀粟邁著沉重的步子筋疲力盡地敲了敲面前的木門,木門已經有些年頭,光是碰一碰都會掉落木屑。
“開門吧,求求了。”沈銀粟口中喃喃念著,雙目已疲憊地發直,聽聞門內沉寂良久,麻木地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便扶著葉景策轉身欲走下台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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