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掉馬後他悔不當初 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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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只剩她了,葉景策望著滿天的雪恍惚地想著,他該去西線看看,興許哪裡還留有她的痕跡。

葉景策想著,快步翻身上馬,策馬向著西線狂奔。

冬日的雪綿延無盡,誰也不記得玄衣男子在西線與大營中來往過多少次,只記得冬雪連綿三日,冬日的尾巴匆匆而過,似乎即將迎來春日。

馬蹄聲再次響起,生龍和活虎聞聲,忙趕去大營前,見葉景策下馬,迫不及待地衝上前去,爭先恐後地稟報:“少爺,郡主回來了!郡主回來了!”

“回來了!”葉景策像是反應了一下,充斥著失落的眼睛瞬間亮起,又連連重複幾句,才確信似的笑起來。

生龍和活虎看得眼圈發紅。他們二人同葉景策一起長大,只比他大上幾歲,看慣了葉景策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樣子,何時見過他如此卑微,像是被人遺棄了一般,在營中枯等三日,在西線與大營間來來回回的跑,既怕自己等不到,又怕自己去尋錯過她回來的路。

“少爺,郡主回來了,就在她帳子內呢,您快去瞧瞧吧。”生龍殷切地說著,活虎忙不迭地點頭,葉景策的目光逐漸亮起,抬腿向著沈銀粟的營帳處飛奔而去。

他這幾日在她的帳前停留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懷著期待地去看,可每一次都是空無一人,而今他再次走到這裡,明明生龍和活虎已經告訴他,她就在裡面,可他還是下意識地停住腳步,期待又害怕。

凍僵的手撩起簾帳,葉景策抬眼望去,入目便是沈銀粟靜靜坐在炭火旁的身影。

她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裙,墨色的長髮蜿蜒至膝上,一張巴掌大的臉蒼白消瘦,微微抬頭,那雙水潤的杏眼望過來,似是霧蒙蒙的,藏著愁和怨。

“阿策,你怎麼才回來啊?”

沈銀粟的聲音有些啞,像是哭過,說起話來腦子似乎很是遲鈍,語氣不似平常,葉景策默然地走進,未等在她對面坐下,便聞到帳內撲鼻的酒氣。

沈銀粟向來不愛喝酒,可如今卻一杯一杯地灌下,似乎想用醉倒來麻痹自己。

“阿策,你身上好冷,喝酒暖暖身子吧。”

酒杯遞來,葉景策接過飲下,每每想要說話,沈銀粟便又遞一杯過來,仿佛打定了主意讓他什麼都別說。

可是有些事早晚都是要說的。

“粟粟,別喝了,你不喜歡酒的。”

又一杯酒下肚,沈銀粟無意翻倒了酒杯,杯子叮叮咣咣地滾落至旁處,她卻視若無睹般的彎下身子,用雙手撐著地面,低垂的臉被耳邊的長髮遮擋。

真是可笑,她往日裡不過杯酒便可以不省人事,今天喝了這麼多酒卻依舊能夠清醒的回憶起發生了什麼,誰不說諷刺。

沈銀粟苦笑一聲,嘗試著伸手去抓跌落的杯子,手上抓空兩瞬,再次向前,碰上的卻不再是杯子的殘影,而是一隻溫熱的手掌。

“粟粟,別喝了……”葉景策的聲音中帶著隱隱的乞求,沈銀粟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嘴角,緩慢地眨著眼,聲音輕輕,“可是阿策,不喝的話,怎麼醉呢?不醉的話,我怎麼忘掉?”

“忘掉什麼?”葉景策的聲音發緊,沈銀粟苦澀地望著他,“忘掉西線的慘狀,忘掉紅殊的眼淚,忘掉……”

忘掉兄長的所作所為。

她分明不止一次的詢問過,她問他營中的叛徒有沒有抓到,他說,抓到了,妹妹不必擔心。

她是真的信了的。

她以為自己對師兄的懷疑是空穴來風,是自己的多疑,是該悔過與反省的。哪怕她分明已經想好,如若泄露軍機的真的是她的師兄,她必然不會偏袒,嚴格按照軍規處置。

可因為他的一句話,她消除了所有的懷疑,她當真以為他抓到了叛徒,那叛徒與她的師兄無關。

可時至今日她才明白,他那話興許是騙她的,否則他怎會設下這樣一個斬草除根的局,一個活口都不曾留下的。

他們都太過聰慧,自知有些事一旦露出馬腳,便再也藏不住了。

好比文昭為何突然該換道路,將阿權引向祝無聲等人所在的西路,他那規矩的人不可能擅自做主,是誰給了他命令,他又一定會遵循。

好比紅殊為何不肯再回大營,任她如何詢問都不肯說出半點此事的經過。

好比洛子羨臉上為何會有鞭痕,紅殊為何突然同他動手,又毅然決然的跑去西線……

有時候愚笨未免不好,人若太過清醒,知道的過多,便只會留下痛苦。

沈銀粟沉沉合了下眼,一滴淚猝不及防地砸落,正落在葉景策的手背上,如同烈焰般滾燙灼燒。

他可能真的被她灌醉了酒,不然為什麼會覺得心臟像被人捏緊一般酸澀痛苦,那是幻覺吧,是他昏了腦,失了神智的痴想。

他覺得手背上的眼淚是燙的,浸潤到手中的脈搏間,順著血液流入四肢百骸,灼燒著他,讓他無力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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