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地暖開得很足,放晴後的日光下有點熱。吳優在水龍頭下接水,怪無聊的,感覺今天的水流怎麼這么小,花瓶好久也盛不滿。
而李執,也就倚在台面旁看著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靠過來的。她忍不住拿手指穿過潺潺的水柱。一直低著頭注視著水線,仿佛接個水是天大的事。
他伸出食指,幫她把鬢邊落下的垂髮捋到耳後。
突然低聲問:「喜歡麼?」
這繾綣的氛圍,吳優想打破,故作輕鬆地調侃:「喜歡。在男人里,你還算有點審美的。」
「悠悠,你在自誇麼?我確實眼光挺好。」不是誰都能透過緊閉的蚌殼,窺見那一粒隱埋的寶珠。
李執照單全收,再全部推給她……
吳優以沉默對待,留給他一
張後背。李執不想再讓她矇混過關,關鍵時刻男人就像頭嗜血的狼,追咬著那絲甜美的氣息。
「是喜歡我的花?還是喜歡我」
……吳優把每枝花都上下左右地調整了一遍,他就這麼注視著,等她回應。
吳優沒回答,卻拋出一個讓李執覺得無語的白痴問題:「李執,你昨晚喝酒了麼?」
「我開車帶你回的家,不是走路……」
「那你還記得說過的話麼?你是清醒的麼?」
他和她,都知道是哪句。曖昧是安全牌,表白卻是一處破綻,一個把柄,一柄利劍。
就像戀人間的擁抱,把心口/交給對方,也把最脆弱處託付彼此。
李執點了點頭:「我一直都是認真的。」
以至於幼稚地計較、煎熬著退縮。
然後,仿佛被躲不掉的子彈正中眉心。終於認清了,也認命了。
他堅定,那她的回應也明晰。吳優一向是個講理的姑娘。
……吳優往後一倚,縮進李執的懷裡。他們常常親熱,卻極少這樣不帶情慾地親密。
「可我是個很難搞的人,要求很多。」嘴上還別彆扭扭地。
李執笑了,悠悠對自己的認知挺準確。小臂用力把人箍住:「只要我能,儘量滿足。」
戀人擁有特權,內心已給了她全部的允諾,但他是個言少行多的人,
誰料吳優卻像條泥鰍,突然想起件大事一樣,「呲溜」從李執懷裡鑽出來。
她回了自己房間,從書架上層拿下來一張卡片,又回到李執面前。因太過迅速,他還沒反應過來,她的臉頰卻漲紅。
「那我現在就有個要求。」
李執失笑……原來吳優談戀愛是這個樣子也太行動派了吧。
他不知道,這並不是吳優的即興發揮,而是蓄謀已久。
等看清吳優拈著的那張卡片,李執卻猛得一驚:「你怎麼會有她的照片」
吳優沒漏掉他的每一絲表情轉變。從最開始的錯愕,到之後的驚喜,李執毫不遮攔。
很好,不用她找由頭。他先問了,真是自投羅網。
「不是該我問你家裡怎麼有她的照片麼?你們是什麼關係別告訴我跟范容一樣。」端起了審問的態勢。
吳優想破腦袋,也猜不出這姑娘和李執之間的情況。朋友間打打掩護她理解,可即便是范容,也只在李執的朋友圈出現過,沒有住進他家。
短暫的同居生活,吳優已發現李執有著輕微的強迫症和潔癖:回家第一時間就是換衣服洗澡;閒雜外物絕不允許進入他的臥室;連阿姨也不喜歡請,只周末讓人打掃客廳廚衛。
進入他的家,總得有點特殊關係吧?
再說了,吳優又不是傻子,說什麼純潔的友誼這種騙人的鬼話。自己這麼意志堅定,都能和李執滾到床上。
年輕氣盛的直男直女一牆之隔、擦槍走火多正常。
「你在吃醋吃我的醋」
李執意識到這點,像是一根火柴被刺啦劃著名。他的眼睛驟地熠然閃亮。
唇角簡直壓不下來,努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囂張。意外地窺探到吳優的隱秘心思,簡直像發現了新奇大陸,
「想什麼呢?我只是很講究。」她臉上一僵,掩飾得太不自然。
嗯,吳優一向對自己用的東西比較講究。雖然李執不是東西。
吳優覺得自己才不是在意李執呢。她從小就挑剔:書本一定不可以有摺痕;喜歡的玩具別人碰過想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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