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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太近,他滾燙的呼吸打在談照的喉結上——剛剛被他用眼神標記過的地方。再近一點他恐怕就能咬住那凸起的部位,用牙齒做一個切實的標記,或者親吻。

談照頭皮發麻,下意識想躲,硬生生忍住了,非常強勢地把他按回座位上。

「溫明惟,」談照惱怒道,「你有什麼招數沖李越發揮,我對你不感興趣。」

「啊,」溫明惟似乎很意外,「你想到哪去了?」

他比談照更強勢,但並非強硬,是更高一級的包容和睥睨,仿佛對方犯錯但他選擇寬恕,手指搭在談照肩上輕輕敲了敲:「寶貝,我只是在誇你可愛。」

第4章 摩耶之幕(4)

溫明惟是被談照趕下車的。

成年後就再也沒被叫過「寶貝」的某位少爺像只被戳到肚皮的刺蝟,張牙舞爪地關上車門,險些夾到溫明惟的頭髮。

溫明惟目送他絕塵而去,直到車聲再也聽不見,臉上的笑意才一點點散去,短暫熱鬧過的夏夜重歸寂靜。

這片住宅區叫「海苑」,一個平平無奇但聞名遐邇的名字。

溫明惟八年前從新洲省龍都市遷居至此,住得還算滿意。客觀說,居住環境好壞在他眼裡區別不大,他唯一要求是清淨,不受打擾。

如果談照了解溫明惟的日常生活,剛才就不會奇怪以前為什麼沒在附近碰到過他。

——溫明惟幾乎不出門,如無特殊情況,一個月最多外出兩三次。

他的確開了一家醫藥公司,但公司歸他手下的人管,他是不上班的。

這個公司與其說給他賺錢,不如說是幫他燒錢:養科研團隊,私人實驗室,開發各類不上市的新型藥品,滿足溫明惟不為人知的種種需求。

可能是因為今晚外出前服藥過量,和談照見面的愉快結束後,溫明惟漫步回家,突然一陣胃絞痛,副作用上來了。

溫明惟習以為常,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甚至在那鮮明的痛覺里回味談照剛才的反應,更覺得心情舒暢。

直到他走進大門,穿過花園,看見別墅門前停著一輛不屬於自己的車。

車本身不出奇,是個普通品牌,大約二百來萬。

但車牌是「UA00002」。

溫明惟的表情終於變了,仿佛胃絞痛才剛剛湧上來。但也只是一瞬間,下一秒他重歸平靜,甚至帶著點笑意走進門,沒理會迎上來的管家,對客廳里的顧旌說:「元帥來訪,你怎麼不通知我?」

顧旌站得筆直,眼裡有一抹顯而易見的緊張。

在他兩米之外,客廳中心的沙發上,一個頭髮灰白的男人背對門口而坐,聞聲笑著回頭,說:「是我讓小顧別說的,你難得出門散心,我打擾你做什麼?」

此人頭髮雖白,臉上卻沒有明顯的皺紋,年紀最多四十七八,跟蒼老不沾邊。長相很平淡,五官沒有值得誇讚之處,但眼神異常深沉,給人感覺城府極深。

——正是經常出現在新聞里的聯盟大元帥,鄭劾。

溫明惟不追究,揮了揮手讓顧旌和管家離開,然後從柜上撿起條髮帶隨手束了頭髮,到鄭劾面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說:「好久不見,元帥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急事嗎?」

鄭劾道:「別一口一個『元帥』,多生疏。」

「好,」溫明惟改口,換回舊稱,「老師。」

可惜,他嘴角的笑意不到眼底,仿佛他和對面這個人之間暗藏某種化解不了的隔閡,很難親近起來。

鄭劾定定看著他,沉默片刻嘆了口氣,突然說:「明惟,你還是怪我。」

「都快九年了,你怎麼還不相信,當初我盡力了,所有人都盡力了,但青錚他……他和你的緣分盡了。」

鄭劾面露悲痛,帶幾分表演痕跡——跟他給媒體演講時的表情一模一樣,煽情地說:「如果青錚還在,看見你現在的樣子,他也會傷心,畢竟他是為了你才……」

「老師,」溫明惟忍不住打斷,「您今晚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鄭劾喝了口茶,用半分鐘的停頓表示他需要平復心情,然後才慢吞吞地進入正題,用一種刻意放鬆,但仍顯嚴肅的口吻說:「就在剛才,我的人在南太平洋扣了一批走私的軍火,這件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溫明惟一頓,答得直接:「沒有,你知道我早就不參與那些了。」

鄭劾盯著他,似乎在辨別這句話的真偽,半晌道:「船上有『黑鳶尾』標識。」

「那就更不可能是我。」溫明惟說,「你不如懷疑,是我那個沒死透的二哥不甘於當屍體,想回活人的地盤上興風作浪,找點存在感。」

鄭劾沉默了。

良久,大概是明白這件事再問下去溫明惟也不會多透露一個字,他換了一個話題,突然道:「我聽說,你今天晚上和談英卓的小孫子在一塊喝酒?」

「……」

溫明惟沒作聲。

「跟小朋友玩有意思嗎?」鄭劾好似於心不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的該看開了,明惟。一個人如果太執著於兒女情長,會變得軟弱,你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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