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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說要破產了嗎?無權無勢孤苦伶仃?找個有錢的養你?」

談照神色複雜地盯著他,但少爺的「複雜」本身也沒多複雜,在這個全場——乃至全網都為溫明惟的神秘身份驚訝,各種猜測層出不窮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溫明惟騙了他,而不是憂心七百億的後續。

誠然,這件事本來也不該少爺憂心。

但談照那口緊繃的氣也沒松下來,他沒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看出溫明惟權勢滔天,兩句話就能阻止一場精心謀劃的政治合作。放眼全聯盟,有幾人能做到?

「先回去再說。」談照四下掃了眼,避開暗暗打量他們的路人,拉起溫明惟轉身離場。

車停在會場外,司機是韓秘書。

回家的一路上談照手機不停地響,是他大伯和一些董事的來電。

談照一開始接了幾個,視對方立場給不同的回覆,但後來電話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導致他和溫明惟從上車開始就一句也沒聊上,他煩躁地回「不知道」「不清楚」「別問我」,然後把電話一掛,手機關機。終於,車裡清淨了。

路程不遠,車窗外夜色濃郁,霓虹宛如一條條五彩斑斕的橫線,快速掠過視野。

韓秘書在前排一點聲也不敢出,事後諸葛亮地想,他就知道,溫明惟絕對不是一般人,難道少爺一點也看不出來?——可見是被美色迷了眼,糊塗啊!

正想著,身後突然降下隔斷,擋住了他窺伺的視線。

後車廂被隔成一塊獨立空間,談照不自然地看了溫明惟一眼,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突然,手機又響了。

這次跟他無關,是溫明惟的手機。

談照皺眉,垂眼瞥見對方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鄭」,心裡頓時掠過一個猜測,但溫明惟沒有當他的面接電話,也學他的樣子,把手機關了。

「怎麼不接?」談照問,「是鄭劾嗎?你跟他很熟?」

「算是吧。」

溫明惟答得含糊,姿態放鬆地略微偏過頭,沖談照笑了一下。

這個笑和平時別無二致,溫柔中帶著點寵溺,親近而又曖昧。但談照一想起他剛才在簽約會場上睥睨眾生的神情,心裡就生出一股羞惱——感覺自己像個傻子,被他耍得團團轉。

「溫明惟。」談照繃著臉道,「你應該給我一個詳細的解釋。」

「幹嘛?」

溫明惟突然湊到近前,幾乎貼到他臉上:「人家明明是在幫你,你怎麼凶我?」

「我沒有凶你。」

「你有,」溫明惟反客為主,委屈道,「你看看你現在的表情,好像我做錯事要跟我算帳一樣,還說沒凶我?」

「……」

什麼表情?很兇嗎?

旁邊沒鏡子,談照瞥了眼車窗,可惜受角度影響,看不清自己的臉。

他轉開的眼珠遲疑地轉回來,對上溫明惟近在咫尺的戲謔的笑,猛然反應過來:「你又耍我!」

「冤枉。」溫明惟低低笑了聲,「要我怎麼解釋呢?我只是覺得用一個看起來可憐的身份追你,會更好追一些。」

他按住談照的肩膀,手腕上那朵黑鳶尾在對方的注視下滑下一截,沒入衣袖裡。

談照矜持地說:「都一樣,我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跟你是什麼身份有什麼關係?」

「那你現在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

溫明惟問得直接,談照卻不承認也不否認,撇開眼睛:「你管我。」

好吧,溫明惟不追問,笑著退回自己的座位。

談照沉默了一會兒,視線彎彎繞繞又回到他身上,表情有點彆扭,似乎是想向他道謝——為剛才阻止簽約的事,但這聲客氣的謝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僵持半天又換成問句。

「鄭劾為什麼會聽你的?」談照問。

「說來話長。」溫明惟道,「他當然不願意聽我的,只是不得不聽。」

「不得不聽?」

「這件事很難解釋。」

溫明惟一句話帶過他波瀾洶湧的前半生,輕描淡寫道:「你只要明白,元帥曾經和我綁在一條船上,這條船至今也沒有翻——如果翻了,他的政治生涯就到此為止,走不下去了。」

「……」

「所以,元帥是最擔心我身份曝光的人。」溫明惟一頓,「也是最希望我死的人。」

車裡一片靜默,帶精密隔音的隔斷把他們的談話完整保存在密閉空間裡,司機聽不見半句。

那個突然脫口的「死」字刺了談照一下,可溫明惟卻是笑著的。

「……他想殺你?」

「想歸想,能不能做到是另一碼事。」溫明惟又笑,「否則我怎麼會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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