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心也藏得格外深,讓人窺不透。
簡青錚不喜歡他嗎?或許是不敢喜歡吧。
他們是上下級,溫明惟誰都懷疑,又怎麼可能輕易交付真心?
談照甚至滿含惡意地揣測,溫明惟這種人,如果簡青錚沒死,他們也好不了幾天。
正因為死了,為他而死,才成了一道完美的影子,烙印在記憶深處,難以忘懷。
「不是,我不想再騙你了。」
溫明惟貼到談照的脖頸上,親了一口他的喉結:「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或許有一種辦法……」
「什麼?」
「你也傷害我一次,怎麼傷害都沒關係,然後我們一筆勾銷重新開始,好嗎?」
「……」
溫明惟用手指上的戒指颳了刮他的手背,無聲昭示,他們已經這麼親密。
分手意味著什麼?
要把對戒拆開,衣櫃分開,分居,散夥,一個家碎成兩半,各自孤獨。
可談照想到這並不鬆動,反而更不甘。
——溫明惟是在用愛逼他妥協。
他已經沒有家了,沒有親人,連傷心時想找個朋友喝酒消愁都不知道該找誰。
他的世界除了工作只剩溫明惟一個人。
如果這種不甘可稱為痛恨,談照痛恨至極。
「這是你說的,溫明惟。」他按住對方戴戒指的手,眼裡閃過一簇報復之火,「等我做了什麼你最好別後悔。」
第34章 魂(4)
談照沒說他想做什麼,溫明惟也猜不出來。
坦白說,別說讓談照去做一件傷害溫明惟的事,即使是讓溫明惟自己去做,他都不知道有什麼能傷害自己。
如今他的身份曝不曝光早已無所謂,溫家能管到他的長輩都死光了,手下效忠於他本人,是不是姓溫又能如何?
如果以合作威脅,對談照自己也不利,談照應該不至於拿爺爺的公司開玩笑。
除此以外,身體傷害?更算不了什麼。
溫明惟說的時候沒想這麼遠,現在回頭一看,心裡有些微妙的愧疚,好像是他故意給談照出了一道無解的題。
當天晚上,他們從荒郊野外返回家中。談照在路上保持沉默,一個字也沒有再提。回家把車一停,他不想吃飯,徑直上三樓,他存放私人物品的地方。
當時搬家雜物太多,重要物品都由談照親手歸置,那個房間裡放了一些他爺爺的遺物,用以緬懷。
談照可能是需要爺爺安慰,在三樓待到半夜才回臥室,依舊沒有吃東西的胃口,洗完澡躺到床上,全程只冷漠地看了溫明惟一眼,然後親手把燈一關,閉上眼睛睡覺。
他睡不著,溫明惟也沒睡著。
在床上並肩而臥的兩人一同沉默到凌晨,溫明惟主動轉向談照那邊,問他:「要不要做?」
原以為談照正在氣頭上,不會有心情。沒想到邀請拋出幾秒就有回應,談照傾身壓過來,按住他的肩,開始得潦草,過程也談不上纏綿,結束後離開他,又躺回原位。
然後,談照下床,去洗了第二遍澡。
等溫明惟也洗完回來,天已經快亮了。
談照仍然了無睡意,他們像一對拼房間的陌生人,莫名其妙地做了,純粹的身體交流,沒半點溫情,不需要語言互動。
就在溫明惟終於醞釀出睡意,快要睡著的時候,談照打開床頭櫃,在黑暗裡摸索片刻,拿出個東西,突然叫他:「溫明惟。」
「嗯?」
「『Z』不是我,是簡青錚吧?」
「……」
「這塊玉是你送給他的,不是給我的。上面的瑕疵是你們的緣分,不是你和我的。」
「啪」的一聲,談照把那塊玉摔到門上,不知碎沒碎。
溫明惟眼皮一跳,聽他又問:「戒指是送我的吧?我的手指尺寸,不是他的?」
這一點沒什麼疑問,溫明惟應了聲,談照沒再言語,否則他的下一個動作恐怕是把戒指也摔出去。
突然,談照又想到什麼:「簡心寧,是簡青錚的親人?」
他像是在算帳,一筆一筆回憶,「你的公司由她打理?不只是公司吧?還有地下事業?」
溫明惟不想聊:「我們能不能不提這些?」
談照仿佛沒聽見,腔調冰冷,自顧自道:「你這麼重用她,是因為她能力卓越遠超其他人,還是因為她姓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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