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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明惟推緊槍口:「你的出現也是我人生里不可逆轉的一個點。認命吧,談照。」

第37章 魂(7)

溫明惟在枕頭下放槍的習慣由來已久。

這支槍最初是為溫明哲準備的,後來成了一種獲取安全感的必要工具,陪伴溫明惟至今。

但當一個弱者變成強者,槍象徵的就不再是安全感,而是權力。

溫明惟幾乎站在權力之巔,有人跟他平起平坐,沒人能對他發號施令。

他不刻意彰顯權力,但這種無形的力量通過一呼一吸,眼神和語氣流露,他自己可能意識不到,談照卻前所未有的窒息——槍口下不只是死亡威脅,是權力的壓迫。

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除非談照放棄公司,也放棄為爺爺報仇的可能,從此當一個不問世事的廢物紈絝。即便如此,溫明惟依然想怎麼擺弄他就怎麼擺弄他。

很久以前,談照查不出爺爺的死因,不想遺體那麼快火化,跟家人起爭執的時候,溫明惟曾用一句話勸慰他:

「如果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就算不情願,你也只能往那個方向走。」

當時溫明惟是他的定海神針,避風港般的存在。

現在——

談照頂著黑洞洞的槍口,仿佛第一次見溫明惟,沉默地將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看過幾遍,然後他躺到床的另一側,不反抗了。

這是9月3日的夜晚。

一種關係結束,另一種關係開始。

但在溫明惟看來好像沒區別,他正常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晚上叫談照陪他一起洗了個澡,一起吃東西,一起睡覺。

睡覺之前,大約十一點半,顧旌來敲門送藥。

有三瓶,分別貼著三種不同編號,溫明惟打開藥瓶聞了聞藥物散發的特殊氣味,跟談照說:「其實我不喜歡吃藥,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就不用吃。」

「……」

談照背對他躺著,置若罔聞,好像根本不好奇他吃的是什麼藥,不關心,不在乎。

溫明惟卻不打算放過他,突然從編號「No.19C」的瓶子裡倒出兩片藥,一片自己咽下,另一片把玩了幾秒,毫無預兆地塞進了談照嘴裡。

「陪我吃,」他說,「別吐。」

指尖一陣劇痛,談照咬破他的手指,但還是被他掐著下頜強行餵下,喉嚨一滾就進了胃裡。

談照終於開口,皺著眉頭問:「什麼藥?」

「死不了,別擔心。」

「……」

談照很快就知道是什麼藥了。

不出一小時,他的視力逐漸降低,眼前模糊,看不清東西。雖然不知道是永久還是暫時的,但顯然是溫明惟的藥導致的——這種藥似乎不治病,是一種毒。

「明天就好了。」溫明惟知道他在想什麼,說:「感覺是不是很新鮮?」

談照沉默了下:「另外兩瓶是什麼?」

「差不多的東西。」

「差不多?都是折磨自己的毒藥?」

談照壓著一股發不了的火,硬邦邦道:「溫明惟,你果然有病。」

溫明惟不以為意,也不解釋,在他複雜的注視下又從另一瓶里倒出一片藥吃了,然後關燈,躺下,一切如常地閉上了眼睛。

——他們在龍都待了三天。

給簡青錚換棺安葬的日子定在9月6號。

這幾天溫明惟一直很平靜,沒再對談照冷過臉,也沒因為簡青錚傷過心,至少表面看不出來。

除了必要的溝通,其實他話不多,尤其是吃過藥之後,他安靜地坐在床邊,沙發上,或某張椅子裡。由於他沒有任何反應,連那種藥引起什麼症狀談照都看不出來。

不同於溫明惟清閒,談照工作很多,經常接電話,偶爾要開視頻會議。

談照著急回西京,但溫明惟允許他遠程辦公,不允許他走。他像只寵物被拴在主人身邊,做不了任何掙扎。

溫明惟不管他是什麼心情,對他的需要也不掩飾,例如想親他的時候就直接親,哪怕當時他在打電話,也會逕自靠近,扳過他的臉,主動接吻。

然後,親完沒什麼語言交流,仿佛他是一個活的工具,用完就放下,下次需要再撿起來。

但有時也會聊幾句。

9月5號的晚上,他們做了一次,時間很長,做完關燈一起並肩躺著睡不著。

溫明惟睡眠還好,主要是談照這幾天睡不安穩,氣色極差,眼下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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