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飛螞蟻,」鈞宜知道這種蟲子,「但尋常也不總是往臉上飛啊,也不知道她怎麼弄得。」
鹿微眠心想他們圍獵的時候住的也不遠。
封芙安被咬成那樣,她聽來還是有些後怕。
「二夫人原本是想著今年年底把六姑娘親事定下來的,眼下是說不了親了。」
鈞宜壓低了聲音,「我剛才從那邊院子路過,聽著那六姑娘前日上吊自盡過一回了,還好被人救下的早。那邊院子都亂成一鍋粥了。」
鹿微眠按了按心口,撫平這消息帶來的不安,「眼下京城都亂成一鍋粥了。」
她倒是沒什麼心思管封芙安如何,那一場流亂刺殺的事情更為麻煩。
不過這麼看來,應當不會像是前世一樣,再懷疑封行淵,將他抓起來嚴刑拷打了。
鹿微眠覺得事態也算是在好轉。
她正想著,暮雲從院外跑進來,「姑娘,家裡送來的消息。」
「周喆自盡後,從前一直跟著他的小妾有眉目了,名叫青荷。在周喆最後回來那次籌錢,就已經把她發賣了。」暮雲遞過來一張票子,「這是那個人牙子給的票子。」
鹿微眠接過來,展開細看。
日子不遠,就是前陣子的事。
「只不過沒有寫發賣的地方,老爺送來問問你或者姑爺會不會知道。」
是沒有寫地方。
但是鹿微眠看到了紙張一角,按著的紅色城門圖案。
那是帝台城。
鹿微眠驀的想到,那日她第一次去帝台城時,有人問她要不要看貨。
那貨物是人,雖然給她看的是男人,但有男人也會有女人。
鹿微眠沉默良久,將票據折起來,「我知道在哪。」
*
帝台城大開城門當晚,夜色深重。
但絲毫不影響地下城內紙迷金醉的絢爛光景。
鹿微眠尋著票據的信息,站定在一處前,看著牌匾上的大字,「春滿園」。
這處園子很是氣派,高貴典雅,樓宇如山峰層巒疊嶂,深秋時節仍然繁花遍地。
像是一座永春仙都。
鹿微眠提步正要進去,忽然被身側鈞宜攔下。
鈞宜小聲道,「夫人,這好像是青樓。」
「青樓?」鹿微眠沒想到,她再度看向眼前的樓宇。
大抵是看他們在外面停留了過長的時間,裡面一個穿著素雅的女子上前相迎。
「這位夫人可要進來瞧瞧?」
鹿微眠停頓了下,還是跟了進去。
眼前的女子衣著齊整,並不張揚艷麗,與城內的秦樓楚館很不一樣。
進門能嗅到屋內點的沉木香氣,不甜膩反倒很是令人舒心。
女子遞給她一張面具,掀開珠簾,引她進去,「夫人先坐。」
鹿微眠越過玄關,看見樓宇內正在進行的一場盛大的歌舞。
七層高樓上的看客,多半都帶著面具遮掩身份。
鹿微眠開門見山道,「我今日來這裡,找一位名叫青荷的聾啞姑娘。」
「應當是不久前剛剛發賣進來。」
「這個啊。」女子面露難色,「這姑娘才剛送進來,我們花了不少銀子,都還沒調-教好接客。這裡里外外的本金……」
「我買下她,價錢隨你們開。」
這裡都是生意人,聽到開價便鬆了口,「那姑娘先隨我來。」
鹿微眠跟上去。
女子帶鹿微眠去了後院。
後院是些僻靜的小閣樓。
有些名門望族之人怕尋歡作樂被人撞見,或者被破壞氛圍,都會選擇後院閣樓。
女子安排鹿微眠進了房間,就去隔壁叫青荷。
鹿微眠剛坐下,隔壁忽然傳來一聲女子尖叫。
鈞宜率先反應過來,衝到了隔壁,進門看見青荷歪倒在地毯上,唇角毒血溢出。
整個人昏迷不醒,看起來中毒有一陣了。
鈞宜試了試她的頸脈,「夫人,還有氣。」
鹿微眠跑上前,翻出一瓶解毒藥,先餵進了青荷口中。
一旁帶路的女子嚇得跑了出去,邊跑邊叫人。
這回連贖金都顧不得要,只求他們趕緊把人帶走,以免招惹殺身之禍。
帝台城七日才開一次。
青荷被送進來沒幾日,周喆自盡滅口也不過圍獵那陣子的事情,想來是有人等這次開城滅口,等了一段時間了。
鹿微眠買下個箱子和幾個搬東西的壯勞力。
帝台城時常有人採買過後需要用箱子,搬運出去,因而也沒有人察覺到異常。
鹿微眠跟著他們準備出去。
走到半路,忽然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鹿微眠停了下來。
大概是那人曾經常在慕青辭身邊讓她眼熟的緣故,可能是這會兒他渾身鮮血跌跌撞撞地來到八角樓前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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