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苑門口,接連響起一陣驚呼,「夫人!」
*
臥房裡,暮雨扶著鹿微眠坐在床榻上,在床榻上擺好小几,給她尋了個枕頭靠著。
小几上放好了筆墨紙硯。
鹿微眠翻找了一下,又叫暮雨,「你幫我去拿一下我放在柜子上的畫。」
暮雨聽著鹿微眠的吩咐,在旁邊柜子上找到了一個捲軸,「是這個嗎?」
她走上前,將捲軸遞給鹿微眠。
鹿微眠打開,看到了裡面的朱雀尾羽,「是。」
暮雨陪坐在旁邊,「夫人都扭著腳了,怎麼不好好歇著?」
鹿微眠聞言笑了笑,將畫好的那個朱雀尾羽捲軸遞給了暮雨,「你去幫我拿到匠鋪,跟老闆說,是我前陣子找過他的那個單子。」
暮雨還想說什麼,但不得不接過來,「好啦,我去幫夫人做,你好好休息。」
暮雨答應著離開了書房。
鹿微眠在床榻上坐了很久,重新拿了一張白紙。
將當下她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全部寫了下來。
她寫到一半,面前的光影被遮蓋住。
鹿微眠抬頭,看見封行淵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你來了。」
封行淵坐在床腳之處,掀開了被角。
鹿微眠輕輕縮了縮雙腿,但還是被他握住足踝,拉了過去,「只是扭了一下而已。」
封行淵不言語。
只看見那白皙雪玉般的踝骨處沁著不太正常的艷紅。
她右腳比左腳腫了一圈。
「腫成這樣了,還只是扭了一下。」
他手指觸碰到她足踝肌膚時,仿佛指尖帶電,帶過一陣酥麻。
鹿微眠微一蜷縮。
封行淵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她的身體真有趣,碰哪都有反應。
他不動聲色地將一個荷包敷在了上面。
鹿微眠適應了一下,才發現那個裡面裝著冰,「涼。」
封行淵用冰荷包壓著她足踝,「夫人方才去見了誰?」
她身上,有陌生人的香味。
鹿微眠沒有否認。
筆在紙張上劃了劃,點在了「虞念」兩個字上,「我見了慕景懷。」
這個名字聽來令人意外,「怎麼是他。」
鹿微眠應了一聲,「慕景懷想要跟我們合作。」
她看著他,「我是不是沒有告訴過你,我起先為什麼一直覺得有人會毀掉江南水壩,並且一直在找關於慕青辭、我舅舅,到後來是姜崇、虞念的罪證,想要讓他們伏法。」
封行淵眉眼微動,「嗯。」
但是他已經有了答案,他們會做相同的夢,那些夢裡解釋了大半。
鹿微眠還是說了另一件,他從沒有想過的事情,「封行淵,你相信有前世今生嗎?」
封行淵抬眼。
那雙漆黑晦澀的瞳孔深處涌過細微的暗流,「前世?」
事到如今,鹿微眠覺得自己應該跟他坦白,「之前與你說過的很多事情,其實不是夢,是我經歷過的上輩子。」
「前世,我們也成婚了,只不過……」鹿微眠停頓了一下,「那個時候,我還一心惦記著慕青辭。總以為還能和他有機會,就一直在等他。」
這和他夢裡的一樣。
封行淵眸色變暗,緩慢握著她的足踝冰敷,聽她說話。
「但是後來,我沒等到他,我等到了南巡,我父親負責修繕的大壩垮塌導致江南沉城,在南巡期間帝王在江南洪水駕崩,跟隨朝官及當地百姓傷亡數不勝數。」
「我舅舅他們藉機誣告父親貪污受賄,修繕工程偷工減料,才釀成大禍。」
「慕青辭在皇帝駕崩後登基,以此罪狀下令抄斬司空府,迎我舅舅家表妹做皇后。」
「正巧,邊關出亂,你前往邊關路上……因為我的過失,被慕青辭圍剿。」鹿微眠眼下,不想隱瞞他什麼,但是就這麼說出來,她還是有點不安。
鹿微眠輕輕摩挲著手上的筆,感覺那按壓她足踝的手果然停住,她佯裝鎮定地繼續,「慕青辭登基的時機並不好,內憂外患,江南災患尚未平息,外邦又亟待進犯。」
「反賊就趁機打進了京城,獨占皇宮。」
屋子內沉默了片刻。
鹿微眠抿唇,見他不說話,輕輕踩了一下他的腿,「你生氣啦?」
封行淵立馬按住她亂踩的腳,「別動。」
鹿微眠以為他不讓她動是生氣的表現,一邊踩一邊嘟囔著,「對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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