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極端的失控和瀕死感讓鹿微眠害怕起來。
床枕被扯出一圈一圈褶皺,她想跑,她不要在這裡。
鹿微眠不知怎麼地踢到了他的腰胯,把人踩開時,自己才得了片刻的喘息餘地。
她踉踉蹌蹌地想下去。
可是她身上都是鎖鏈,怎麼下得去。
不等她摸到床架,腳踝處的銀鏈就被人扯住,將她輕而易舉地拖回。
「我就說這銀鏈好用。」封行淵將她環抱住,從背後將她壓回。
鹿微眠只是被碰一下就不停地抖。
封行淵輕吻她耳側,無聲輕笑,「怎麼變成這樣了?」
銀鏈將她完全困在這一方天地之間,隨著他的動作也把他捆鎖在這裡,無數根銀鏈迫使他們糾纏得更加深入,仿佛是彼此禁錮的囚籠,「怕我嗎?」
鹿微眠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能感覺到自己被厲鬼纏上了一般。
太可怕了。
他……
「這麼怕我啊。」封行淵慢慢地用手臂再度鎖住她。
「為什麼要怕我呢。」
「這樣還怕嗎?」他晦暗黑瞳深不見底,嘶啞的嗓音一句比一句重,「這樣還敢跑嗎!」
鹿微眠嗚嗚地隨著他動作,「不,不跑了。」
推又推不開,跑又跑不掉,受也受不了。
她真的,惹他幹嘛啊。
就讓他跟以前一樣乖乖的不好嗎。
*
時至夜半,屋外和風細雨。
長江水面上點點雨珠漣漪蕩漾開。
船艙屋檐雨幕連成一片,像是清透的珠簾碧玉,將船艙內外的光景分隔開。
侍女從船上迴廊內走過,端著安神湯敲門進屋。
屋內燈光如豆。
虞念坐在貴妃椅上,撐著額角翻看著書卷。
侍女出聲提醒,「娘娘,這時辰不早了,您喝過安神湯就趕緊休息吧。」
虞念掀起眼帘,看向船艙一處,「臨安和京城都沒有送消息過來嗎?」
眼下長安和臨安兩地,她安排出去的人,一個回信都沒有。
被南巡侍衛擋下了?
不應該,這遊船上內侍里外,可不少她的人。
侍女回頭看了下船艙門被關好,才放心地開口,「此番南巡,路線與往年不同,怕是他們送消息一時半刻也摸不到咱們的路線。」
虞念瞭然地將手中書本合攏放在旁邊,保養得宜的蔥白手指輕輕點動著額角,「眼下是按照什麼路線走的?」
侍女踟躕著,「奴婢不知,恐怕咱們的真實線路,只有陛下和他的親信知道。」
好端端地,把以往路線改了。
虞念深吸一口氣,「陛下這是在防著我啊。」
她們正說著,忽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篤篤篤」三下,很是詭異。
到底她們談話的內容並不方便被人知曉,侍女立馬噤聲,警惕地看向門外,「誰啊?」
門外並沒有回應。
侍女又問了幾遍,門外再也沒有響起敲門聲。
四下安靜到詭異。
侍女蹙眉,小心謹慎地走上前。
聽著門外的確沒有任何動靜之後,才打開了房門。
屋外除了連綿不絕地細雨再無其他。
侍女正要進屋,忽然發現地上不知被誰放了個盒子。
侍女彎身將盒子拿起來,抱回了屋子,「娘娘,這個不知道誰放在門口的。」
侍女說著便打開盒子,赫然看見一顆頭顱安安靜靜地躺在裡面。
侍女尖叫一聲,手上一個不穩,將盒子扔了出去。
木盒落地,裡面的東西也滾了出來。
滾到了虞念的腳邊。
那是姜崇。
侍女跌坐在地上。
屋外侍衛聽見動靜,連忙跑進來,「娘娘。」
他看見屋內的一幕,同樣倒吸一口涼氣。
侍女連忙跪地,「奴婢衝撞了娘娘,娘娘恕罪。」
虞念看著滾出來的東西,眼底帶著些不耐煩,「沒用的東西。」
不知道是在說侍女還是說姜崇。
侍衛趕忙上前,將地上的東西撿起放回盒子裡,叫人處理掉。
折返回來請罪,「臣等看護不力,娘娘受驚了。」
「哪裡是你們看護不利。」虞念嗓音拖長,眸光銳利,「這是長安和臨安的看護,都不太順利。」
這東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個混小子給她的。
想來送到她這裡的第一個消息,竟然是封軫給她的。
當然她清楚,封軫一個人做不了這麼天衣無縫,怕是連皇帝都有所參與。
這南巡線路調換,是慕衍的主意。
虞念冷笑著,「真以為能攔得住我啊。」
「我等這一天等了二十年。」
「攔我那就一起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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